黑猫

如果路上遇到野猫野狗，你会怎么做？
换成以前，我兴许会过去逗逗它们，若手头有闲钱，还会买点小东西喂它们吃。
我不讨厌猫，毕竟是这么友好的生命，毕竟是和人类最亲近的动物。
在那段经历发生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那一天。
那是2014年初秋的一天，阴天飘着小雨，我正下了西直门立交桥往三环开。
沿途我撞死了一只黑猫。
有不少经验老道的司机跟我提过，行车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路上撞死黑猫，晦气不吉利。
我心里跟那只横死的黑猫说了声抱歉，正想下车察看一下车头的情况。一只干枯的手毫无预兆地拍在了我的车窗上，紧接着一张阴沉的丑脸突然浮现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定神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男人摇摇手示意我把车窗摇下来，待玻璃降下来后，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赔俺猫！”
我没想到这猫竟然有主，心里咯噔一下，从口袋里摸出根烟递了过去。
男人没接，丑脸上连阴沉的表情都消失了，又重复了一遍：“你赔俺猫！”
我把烟收了回来，赔笑道：“老哥你这说的，我也很无奈啊，我自己车还不知道坏没坏呢。”
男人哼哼道：“你车没坏。但俺猫死了！你赔不赔！”
见男人如此固执，一副吃定我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怕不是给我遇上了碰瓷的。
心里这念头一起，感觉便越来越浓，我不想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那你说，赔多少？”
男人食指一伸：“五千！”
果然是个无赖！我嘴角一撇挂上挡就要走人，谁知男人直接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不依不挠道：“你今天不给俺一个交代，甭想走！”
男人这种做法直接将我最后一丝愧疚磨灭，我也火了：“一只猫要老子五千？玩儿呢？你下不下车？不下车我马上报警！”
听到报警二字，男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表情还是梗着：“不给也行！但你得帮俺一个忙！”
见到男人这么一副无赖样，我有点头大。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男人今天看样子是硬要摊上我了。
“你先别给老子说那么多，你怎么能证明那猫是你的？不能证明就赶紧滚蛋别浪费老子时间！”我不耐烦道。
“是不是证明了你就赔钱？”
“你证明了再说！”
男人直接推开车门下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猛地拉开后面的车厢门。我刚要呵斥他，就看到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黄铜铃铛，对着马路边轻轻一摇铃。
清脆的铃铛声在马路上传开，很快我就看到路边一个草丛中忽然钻出四五只黑猫，径直朝男人跑了过来，继而轻盈地跳进了车厢中。
见到猫上车，男人收起铃铛，回过头盯着我道：“俺的猫脖子上都有牌子，会听俺的话，不信你去瞅瞅被你撞死的那只，是不是也有？”
我他妈噎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且不说这铃铛古怪，黑猫看样子还真是男人的。
“你这铃铛咋回事？”我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