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羊记（上篇）

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终于迎来了清晨，李凡也在废弃仓库的一角蜷成了一团，把破被子全裹在身上，但冰冷的地板依旧无情的剥夺着体温…
“都快起床了，今天我们老师特地请来王总给你们讲课，都赶紧收拾收拾！”破锣嗓子喊了起来，李凡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跟他一起的还有十几个年轻人，大都神情萎靡，面黄肌瘦。可眼睛里却都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这是李凡来到这里的第26天。
26
天前的李凡是一名在校大学生，普通的外表，腼腆的性格，毫无疑问他是大学里默默无闻的一份子，可尽管如此，李凡还是对自己有一点小要求，比如在这次假期里，李凡决定进入社会，感受世间人情，通俗点讲就是找份暑假工做。想是这样想，具体怎么做，脑子里还没有个思路。
这个时候，路大通找到了李凡。他是李凡的初中同学，比李凡打一岁。但上了高中，两人就没什么联系了。
“喂，是小凡吗?”路大通亲昵中又透着精明的声音在李凡的耳朵里响了起来。
“你，是大通？”李凡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已经快四年没有联系了。
“是我啊，路大通，你忘了咱俩初中老一起去上网啦，咳，咳，最近忙活啥呢，要是没啥事，我这会有个大项目你愿意干不？”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抽了很多烟，咳嗽了两声。
“是没啥事，我这不快放假了，正想找个暑假工做做，提升下社会经验。”李凡小声嘟囔着。
“那正好，我这个项目就叫‘多层次直销’，正适合你这样的大学生，既能赚点小钱又能积攒为人处事的经验，还帮厂家买了货，简直就是给你们量身定做的福利，可比进厂里干活轻松多了…”路大通兴奋起来，喋喋不休的说着。
“哦，我也不太明白啥是直销啊，这个事正规不？怎么听起来感觉有点像传销的呢”李凡插了句话。
“怎么可能是传销呢老弟，那是犯法的我能干吗，再说现在我啥样人你还不了解吗？我现在都干到业务组长的位置了，一个月底薪加上提成快1万块了。”路大通赶紧解释道。
“可是，我老是听人说直销就是传销什么的。”李凡让路大通的高工资吓了一跳，声音都小了点。
“放心，我这都是正规的，还有政府的政策支持，等会我把文件给你发过去，里面就有正规的批文，你看了就明白了，不过你可得快点做决定，毕竟好多大学都放假了，人才也挺多的。我还有点事就先挂了，对了，你要是有同学也想来就推荐给我，也好安排你们组队干活。”说完，路大通就挂了电话。
李凡有点发楞，突如其来的老同学和工作让他反应不过来，“叮咚”一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是路大通把文件发过来了。反正也没找到什么工作，干脆看看好了，李凡想。
等他看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文件里从工作起源到流程再到分红洋洋洒洒写了十好几页，最后还带着批文，李凡不懂这个，但看起来是正规的招工章程。
李凡没有下决定去参与这个项目，他决定先思考两天，李凡是个不善与人交谈的人，这件事他也没有和谁提起，只是这件事就像在他的心里藏了个小猫似的，时不时就出来抓挠两下，让他坐卧难安，毕竟离放假也没多长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