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我的哥!!!(5)
“你喝酒啦,哩哩啦啦说得我上天入地的。我瞧你脸通红,嘴张开!”“伙食不错呀,韭菜炒肉丝,白菜炖猪蹄,梅干菜烧小排骨。”
“我又不傻,酒只喝了一点,吃菜多些,干了半天活,挺饿的了。”
“人家都说酒有其他肚子盛着呢,看来你应该没有其他肚子”。
“酒不是个好东西,现在我脑袋木呆呆的,你摸摸,烫烫的。”
“好的,帮你降降温。”
“哇!这么冰凉,明天买个手套给你吧,柜里不是有好几件毛衣了么,不够去买呗,又不差钱,手冻了裂口可难受了。”说着小木匠将身子蹲得把文丽的手拿过来紧紧握在自己的怀里,眼睛红红的,像一只乖巧的兔子
“文丽,我刚刚夸老刘媳妇儿,说他怎么怎么好啦。但我一想到你,我就觉得你更了不得了。别的女孩洗碗择菜烧饭洗衣服都把自己弄得满脸阴云,手忙脚乱的。你不同,你做的事情比他们还要多,但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看着叫人开心。乌云挡不住的光辉,别人学不来的本事。
好啦,好啦,拉你去里屋躺会儿。下傍晚的日头又要晒得你酒气上头,要难受了。
屋里灯光黄晶晶的,小木匠脱了鞋和衣而睡,呼吸均匀,胸口起伏着,仿佛时光的钟摆一步一个脚印,诚实地祝福着人间喜乐。
文丽,文丽啊,我真有福气,小半辈子没白活,你这样的姑娘,嫁到我们家真是……我感谢祖宗,感谢大树麻雀,感谢老丈人丈母娘,没有他们就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天开心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文丽啊,你太好看了,长得不错的不少,但懒人居多,哪有大地主愿意亲自下田的……晚上大月亮,早上大太阳,你照亮了我的木头香……我现在去人家干活特带劲,龙凤呈祥都不值一提,下次做个百鸟朝凤,咱们自己用着,不卖,这么好的样子只有我们有瞧的份儿。
文丽的眼睛已然亮晶晶,手边毛衣上清流淌过。
数九寒天的日子,淘芹菜的老夫妻俩也比以往时候起得迟了,卖芝麻团和油条烧饼的老头儿的吆喝声也没那么老早了。这样冻巴巴的日子,对于木匠行来说却是毫无挂碍的,起来晚了,活儿做不完,面子上过不去,东家的工钱也得晚些拿到手。心一横,脚一跺,被子一掀,急急忙忙将衣服套好,出去屋子里让冷风吹吹,透透新气,人也精神了,腿脚也舒展开了,其实这冬天也并不怎么叫人为难。
文丽一向都是很早就起身做家务的,但这段日子,都是婆婆把家里厅堂收拾干净,烧菜洗衣服,手脚比年轻时候还要利索,自从文丽进门,一切琐碎杂事都用不着她操心了,休息足了似的,精力极为丰沛。忙得笑得合不拢嘴,今天做红闷黄鳝,明个天炖个昂刺鱼汤,什么菜有营养,就做什么。总往给人家做酒席的厨子那里跑,打听打听菜谱,怎么样做得又好吃有好看啦,哪个食材哪里有的卖要几分熟啦,怎么个搭配法吃着不腻花样多啦。她自己怀小木匠的时候都没这么讲究过,那时候还到处与找要好的姐妹这儿那儿的乱跑爱玩,地里埂上的劳作也一样没落下。现在,每每文丽要搭把手帮着她做点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像大树护着枝干一样,慢慢扶着文丽,边走边轻声细语地说:“你给我好好歇着,现在换我照顾你了,娘可心疼你了!现在怀着,身体累着病着了,我可要哭昏过去了,你前阵子忙够了,好好歇歇,等坐完坐好月子,天下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