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作 | 脑海有浪(9)

“陈老师的包裹。”
“哦，等一下。”
陈大力的老婆正好在前院择菜，双手往屁股后面擦擦就过来签收了。
“你们家木菠萝差不多了吧。”
“是吗，我平时没有注意看，长得太高了，老陈也不经常在家。”
张天天顺势爬上去，手法娴熟地将一只差不多二十斤重的木菠萝弄了下来，砸在铺满珊瑚礁的地面上，借帮忙的名义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我吃一点就行了，你留给陈老师吧。”
“没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张天天把吃剩的木菠萝籽收集起来攒在手里，“那好这个，你回去洗干净了，蒸熟了吃，好吃着呢，跟板栗一个口味，我觉得它比木菠萝好吃多了。”
“是吗，我都不知道，真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吃法。”她显得非常意外，一脸捡到宝的惊喜，脸很快就红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张天天感受到了对方一种潜在的需求，不是特定加在自己年轻的身体上，而是一种笼统的、隐秘的、一直被控制得很好的需求，可能跟食欲来自差不多的地方，张天天断定她在精神上一定是营养不良。但因为他一直在树上偷窥占据了绝对的视角，张天天对自己能一眼看穿对方感到愧疚。他们在树下边吃边聊，可张天天觉得跟她没什么可聊的，单亲、辍学、送快递兼职，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只能算是八卦，他想聊的转来转去还是关于陈大力。
“其实我知道陈老师，我以前还在维维中学的时候见过他，知道他是教地理的，可惜他没有教我们班。”
“嗯，他教书快二十年了，我们也没什么打算，儿子从小在外面上学，以后我也不会让他回来了，等他把我们接出去吧。”
“其实以后回来做一家旅店也不错啊，陈老师也想走吗？”
“为什么不走，越开发上岛旅游的人越多，自己家都改建成旅馆，住起来就不舒服，以前是这样一个人，后来又变成另一个，你说是不是。”
张天天想到她在码头卖船票的样子，每个外地人在这里疯玩够了就过来排队买票，晒黑的回去修复，捡了漂亮贝壳的回去装饰鱼缸，遇到停航她就在码头兜售茶叶蛋，船位一趟一趟循环售卖，怕最后所有票出售一空结果没有一张是自己的，可陈大力啊，只要有小艇去鞋子岛就够了。木菠萝被一抠一抠地消灭，张天天不敢再聊，比起拐外抹角地聊天套话，他觉得偷窥比较心安理得。
“我不能吃太多木菠萝，吃多了蛀牙发作，你们留着慢慢吃啊，走了。”这只木菠萝是熟透了，吃起来甜过头，张天天喉咙灼热，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被齁到了。
 
运送珊瑚礁尸体
陈大力这天晚上没有外出计划，在自己房间捣鼓一些自己喜欢的琐事，比如最近有人想在他家院子那一地的珊瑚礁里捡上几斤，当礼物寄到内陆去。
老婆在外屋看综艺节目，有时候哭有时候笑，家里还有一只为了驱赶老鼠散养的猫，不见踪影。
“今天送快递的那个阿弟过来，还帮忙把一个木菠萝摘了，你尝尝看。”
“嗯，你先放着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