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千山同人】竹枝词（三）

（三）
翌日，阿帆要去送药，一修便领着墨言出门玩，恰遇见那姑娘来送香囊，墨言高兴极了，将香囊戴在脖子上，一蹦一跳地走。一修与那姑娘并行，他开口：“贫僧见您与阿帆施主有缘，又为何要可以避着他呢？”
那姑娘先是一愣，道：“小师父是出家人看的透彻，难道看不出，总是我一人单相思么？”
一修便笑：“那花很好，他用了心的。”
“他待我与旁人并无不同，可他唱的歌总让我多情，实在是可恶的人。”
一修疑道：“可恶？”
“他定是在捉弄我。”
 
几人行至那江边的小亭，一修停步：“施主每日都来这里么？”
姑娘点头，接着道：“叫我瑾瑾就好，小师父不像本地人，是从哪里云游来的呢？”
一修唔声，这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墨言却很兴奋，伸手指着：“外面！”
瑾瑾顺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见水天相接，江面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她还不及问，便见一方小舟自雾中而出，阿帆撑船驶来。
只见阿帆立在船头，青色的衣衫在江风中浮动，瑾瑾的目光跟随着他，仿佛偌大的天地间，只有那一个人。一修忽然想起那天阿帆唱得歌——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瑾瑾跟着念道。
“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她兀自喃喃。
 
一修不言语，他自幼在山上长大，心思纯粹，他以为只要欢喜就需说出来，从来不曾遇到过这样纠缠不清的事或者情感。
他在画中行走红尘，却什么也参不透，人间的疾苦、世事的危脆，他并不能一一体会。他时常困惑，大乘者是如何看待这一切的呢？
师父说经历过便会懂得，可他经历的越多，却更加迷惑。
普度众生实在是一个太深奥的问题。
 
正在一修走神之际，忽然听墨言疑声，他才回过神来，只见江水茫茫，再看不见阿帆的身影，就连身边的瑾瑾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此天地间居然只剩下他与墨言。
一修快步走出亭子，才发觉自己仿佛行走在一个镜子上，他脚下的土地泛着白光，隐隐能看出倒影来，他有些惊讶，这时忽然传来阵阵歌声，他忙与墨言往江边去，只见江面空旷，却兀自生出倒影来，正是阿帆撑船行来的影像，不远处亭中的倒影中却多了一个执扇掩面的女子，分明是瑾瑾。
墨言在水边叫阿帆，却没有应答，见那影子行得近了，他便猛地扑到水中去，一修吓了一跳，也跟着跳了进去，天地斗转，他竟踏到了实地。
待一修回过神来，他竟身处在妙山先生的画室中了，他迷茫间回头去看那画，只见画上题着一首竹枝词。
 
一修念道：“道是无晴还有晴。”
他心想，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