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组/苏解梗】1991年的雪

“小耀，你又偷跑出来了。”
说话的人躺在床上，语气略显责备，却可以看见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王耀抖掉身上积下的雪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伸手捏了捏那人愈渐苍白的脸，忍住想皱眉的冲动憋出一个笑。
“我好不容易溜出来的，你们这儿真冷，外面雪下得可大了。”
这栋大宅子里格外安静，从一年前开始，便陆陆续续有人搬出去，直到现在只剩下这一个。硕大的房间里唯一能听见的只有火柴燃烧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
“小耀，很疼啊，”
虽这么说着，伊利亚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只是轻轻握住那人冻得冰凉的手搓搓哈了几口气，“怎么不戴手套？”
王耀看着他的动作，两颊有那么一霎泛红，但随即，红晕便转向了眼睑。他装作很轻松的样子摸了摸自己鼻尖，侧过头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
“都说是溜出来的，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王耀等了一会儿，床上的人叹了口气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时发现那人原来一直看着自己没有做声，嘴角挂着标志性的微笑。
王耀有那么一瞬的愣神，这个笑容跟伊利亚第一次向自己伸出手时一样，满溢着温暖，却又有哪里不同。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里那股情绪，此刻又有要涌上来的迹象。
他曾蹒跚地追在这个人身后，努力让自己强大，直到跟他并肩。他们走了一路，路上有过争吵也有过欢笑，他也曾以为今后也会像这样一直走下去。
“小耀，”伊利亚的声音适时地将王耀从回忆中拉出来，“其实啊，我很感谢小耀哦。”
王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示意安静。
“在认识小耀之前，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在前行呢，很寂寞，”伊利亚认真注视着王耀的眼睛，“在我想着以后是不是也会一直这样的时候小耀出现了。当时的你真的很弱啊，但眼睛里却满是不屈呢。现在也终于成为强国了啊。”
“小耀以前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也很坚强，即使是不停地跌倒也从来没有哭过。”
王耀死死盯着他，之前被握住的手现在也紧紧回握着对方。他看见他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
“所以小耀这次也不会哭吧？”
伊利亚没有再说话，他需要王耀的一个回答，至少在离开前能稍微放心。
身体像坠入冰窖似的，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王耀使劲想让气息没那么紊乱，许久才憋出一句
“嗯。”
伊利亚自然将这些动作看在眼里，但现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尝试去拆穿。
“小耀现在已经很强大了，一定会像以前一样自己一个也能走下去的。”伊利亚放开了对方紧紧握住自己的手。
“今后我不在也一定要加油啊。”他看见王耀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整张脸憋得通红却硬是紧咬着下唇没有出声。
“小耀，我爱你。”
王耀最后看见他笑得很温暖，他怕自己发出的声音都是哽咽却想要说出“我也是”。
但时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等他好不容易抬头说出“我”时，床上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1991年12月26日，苏联停止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