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松】讨厌与喜欢(4)

“他们说我该回家了，可我还没有玩够。我还想多陪陪空松哥哥。”
“回哪里？”
十四松指指窗外的蓝天，笑道:“天上，那是个很漂亮的地方，我们以前经常涂鸦云梯，合作去偷酒神酿的酒喝。”十四松的目光愈发柔和，他大笑的嘴巴永远都没见合拢过。
“我今天就会走，马上。可我回去了，一松哥哥什么时候会回去呢？我希望我一回家就能看到哥哥你回来了，可这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会一直等着你的。”十四松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片羽毛，躺在床铺上。一松眼睛没眨一下，眼睁睁看见十四松从自己的面前消失。空松进入房间拾起羽毛，叹了口气。
“天上是他最好的归宿，至少不用再忍受肉身的痛苦。”自从神明托付自己照顾十四松的时候，空松就早有准备，十四松迟早会离开他的，十四松他也想家。可是十四松和自己相处生活的点点滴滴，欢声笑语，却并不是幻影。他会跟自己说想要吃鱼，大家就一起去河边抓鱼，烤鱼吃，会在夜晚睡不着觉向身旁的自己撒娇，希望能哄他睡觉。一千个故事还没讲遍，十四松就离开了。十四松是他的弟弟啊。空松低下头将羽毛捧在手掌，羽毛不知为何浮起来，朝窗外飞去。就连最后一点生命的证明，他们也要夺走。空松撑住额头，思绪混乱。一松对十四松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根深蒂固，可也不浅。十四松总是笑得开怀，与世无争，依偎在自己怀里安静睡觉，对自己很好，什么好吃的都会想到自己，甚至亲手做了个玩偶。可过度悲伤有什么用处，现在一松最应该的就是道清刚才发现的事情。
“喂，空松，我发现了一件事。”
“嗯？”
绳结，可以解开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番话又说不出口来。
一松的手落在束缚自己多年的手链上。他刚才在十四松离开后无意间碰到绳结，意外地解开，可他却又慌慌张张地系上。他要说吗？他要告诉空松吗？绳结是能够封印自己关于恶魔的一切的事物，如果，真的解开了的话，自己会不会选择去追逐力量，而放弃这种平凡的日子。一松抿抿唇，果然还是没有说出口的勇气，可他有离开的决心，所以他当晚就离开了，没收拾任何行李，因为好像没有自己值得留恋的东西，除了十四松做的玩偶，自己一直抱在怀里。他选择将绳结放在空松的枕边，有所顾虑地离开。
说到底自己还是身为恶魔的，对吧。
体内的魔力源源不断涌上来。
就算在人间生活了这么多年，作息习惯和知识都早已经趋向人类了，可自己还是恶魔的，对吧。
……
如果自己走了，空松是不是就是彻底一个人了。
……
其实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也挺有意思的。
空松早就看破自己的伎俩，为了逗他开心供他取乐还要装作受惊吓。
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自己的任性……
糟糕，心脏为什么跳地那么快!!!一松捂住胸口，这简直是荒谬!
难道是喜欢……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喜欢他？喜欢他什么地方？那臭屁的善良和温柔？无微不至的照顾？完美的身材？才不!一松越想越不自在，突然发现自己在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