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正文番外」成,皆大欢喜。不成,黄泉碧落有我相伴。(2)
郎中来的时候,我正与东珍泛舟回来。
那时,斜阳西下,有微暖夏风吹送。东珍纤纤素手上拿着一只碧绿的莲蓬,冲着我柔柔地笑。
我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让我牵念了半生的姑娘已成了我的妻。
除了生死,再无任何力量,能将我们两相阻隔。
自她摒弃身份过往同我来至杭州西湖定居后,我总有一种如步云中的不真实感。唯恐一朝梦醒,万事成空。
直到此时,我才有了些真切的感觉。
"姐姐,这是我送你的糖葫芦,你长得可真好看。"
甜糯的声音将我惊醒。这才看到有一个面白唇红的小男孩微仰着头站在我们的面前。
那是邻家小儿,平凡。
"谢谢你啊。"
东珍眉梢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两分,她弯下腰接过平凡手中的糖葫芦,在平凡要亲亲要抱抱的示意中轻轻地在他的脸蛋上啄了一下。
"……"
这不过是个五六岁的稚童,但我这心里突然泛起的丝缕酸意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司令司令,你可知,他昨日唤我叔叔。"这小破娃喊我叔叔,又唤东珍姐姐。这到底啥意思呢。我不忿。
东珍有些好笑地看了我一眼,"辛笙不会吃这干醋吧?"那好看的眸子里似有玩味之意。
我微怔不言。
从未在这姑娘身上见过如此泛滥的母性光辉。有些往事不提,却不代表它会随风飘逝。苏绣衣腹中胎儿的下场我并没有忘记。
但刚刚她亲平凡时,眼里那点点星光又是那样的勾人心魄,令我沉浸其中不觉着迷。
我真觉得她病了,而且似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好在,我已经托邻居婶婶帮忙请来了村里郎中。而他也已经到了,正背着药篓在我们家门口来回踱步。
请了郎中入门。
借口为姑娘调养身体哄着姑娘乖乖坐下让郎中把了脉。郎中的诊断结果却让我震惊得结巴起来。
"大夫您,您说什么?"
有,有喜?
东珍曾将她在日本所遭遇的一切都交代于我,包括结扎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我有点晕。想着这不是我在做梦就是这郎中医术不精是个庸医。
我很快就确定了这不是在做梦。
因为东珍轻笑了起来,语气微讽,"大夫,我做过结扎手术,不可能怀孕。"
果然是个庸医。
我有点懊恼,明明再三叮嘱邻居婶婶要请村里最好的郎中呀。
"老夫今年七十有三,一生断脉无数,绝不可能看错。"我看到那郎中气得胡子都抖了两抖,他道,"夫人滑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绝对是有喜的症状。"
"辛笙,赶人。"东珍侧眸瞥了我一眼,声音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