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叶】人间有味是清欢（1）(2)

    “豆浆是甜的？明明跟水差不多啊……”
    家里人这才注意到他的异样，急急忙忙地把他带到了医院。叶修在医院尝了好几种以前没吃过的零食，却是一样得索然无味：叫果冻的东西很软，叫薯片的东西很脆，饼干有点硬……
    他是先天性的味觉失灵。
    当时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表情都十分难看，只不过彼时的叶修也不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直到年纪稍长，知道这世间百味俱与自己无缘，饶他是个天生的心宽豁达，心下多少还是会生出几分惆怅，酸甜苦辣咸，他终其一生都不会懂那是什么滋味。
    可似乎老天爷非让他懂一懂，便把这些味道都溶在他的人生里头了。
    虽然嘴上说着混账哥哥，但是叶秋一直觉得叶修是个很棒的兄长。他有的时候也会想，明明是出身、相貌都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相径庭的人生。
    一个似乎一直顺风顺水，另一个似乎一直坎坎坷坷。
    在叶秋小时候的记忆里，自己很少评价一道菜或者食物好吃。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应该惹大哥心里不开心，后来长了几岁，又觉得每次一上桌吃饭都是煎熬。
    他替大哥觉得不平，这世间那么多种滋味，那么多美味，凭什么大哥就尝不到呢？正如天生眼盲的人永远无法想象到什么是湖蓝、什么是鹅黄、什么是火红，叶秋只要一想到叶修永远也体会不到蜜一样的甜是什么样的味道，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种苦恼不免被叶修察觉到了些，叶修却不以为意：“我已经很幸运了好吧。咱们老师的儿子，先天性失聪，现在听不见也说不了话，一对比，我这就是吃东西尝不出味，有什么的？”
    叶秋自认没有叶修豁达，也没有因为叶修的话被开解半分，心中到底还是意难平。
    叶秋十四岁的时候，发生了件改变他人生的大事。虽然这事儿在叶修的口中，只是个人生的小插曲。
    叶秋知道自己家里有钱，但是他和叶修上的从来都是普通的学校，他们兄弟二人平日行为习惯也与寻常人家无异，不炫耀不露富，跟他们所在的上流社会看上去似乎是南北两极。
    叶秋无法忘记那个日子。
    是个冬日，天很冷，却也万里无云，阳光照耀到的地方会有几分薄薄的暖意。
    他和叶修照例下了晚自习回家，七点钟左右，但天已经黑透了。他们要坐的那班公交车的车站离学校有点远，地点偏僻，由于是通向别墅区，等车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只有他们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