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现实】第一百一十七章：真正的现实（18）

头顶的黑云还在翻滚，在塔顶的天台上，大风吹得我头发凌乱，不过我的心情倒是异常平静。
我把手从光球上拿下来，身后的铁栅门外，少年版的白壹、小和两个人还在那里吵，只不过他们的声音变成了听不清内容的噪音。
“真是的，我在做什么呀。”我无奈地摇头。
对面的凌真看着我：“哎呀，你终于愿意正常说话了，真是不容易。”
“哼……”我冷笑。
“你这回忆可真是又臭又长又无聊啊，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呢？回去的话，就又要面对那些讨厌的事了吧？”
“为什么会觉得讨厌呢？”
“因为，不想面对呀。”
“不想面对……什么呢？”
“是啊……是什么呢……”我抬头看着那覆盖了整个天空的黑云，我啊，其实根本就不怕这种景象的，我只是“想让自己害怕”而已。
我对它真正的感受其实是：恶心。
这也是我对自己过去的一切的真实感受。
凌真也跟我一起抬头：“小和其实聪明得很，她知道破坏你的自信会对你造成怎样的伤害，而你，你也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你对这一切都清清楚楚，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退让、一直欺骗自己呢？”
“是啊，为什么呢……”我重复道。
“因为不忍心吧。”
“切，谁让你先说的……”
“行了，”凌真看着我，“从那些混乱的信息中走出来，重新整理一下你的内心吧。我问你，小和、白壹，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
“他们啊，”我说，“尽管表面上一些行为看似老成，但其实他们内心里都还只是孩子。白壹尚且还知道学习和进步，而小和则是完全停留在儿童阶段拒绝成长。”
“是啊，你还记得吗，白壹很爱吃冷饮，结果吃出了肠胃病，到后来，他看到冷饮就会大惊失色，甚至也不许你吃那些东西。而小和爱吃甜食，哪怕吃到满口蛀牙也依旧不改。”
“白壹遇到问题后虽然记了教训，但也很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而小和则更为单纯和固执，即使受到教训也不会反省。他们内心深处对事物的反应既简单又强烈，他们表达自我的方式也是既原始又单纯，白壹稍遇挫折就会暴跳如雷，小和遇到不顺就会朝别人发泄……都是小孩子的思考回路。”
“他们总说你幼稚，说你什么都不行，实际上真正有问题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是啊，”我叹气，“虽然看上去可气，但实际上，也很可怜……”
“既可怜，又可恨。”
“嗯……因为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他们很聪明，他们‘聪明’地将多元化的事物，划分为简单的黑白、好坏、对错，以便纳入他们已经建立且不愿修改的世界观里。但是，厘米刻度尺是不可能测量出纳米单位的，他们努力想要用简单粗糙的观念去理解复杂的事，那种笨拙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可怜。但你又拿他们没办法，因为无论你怎么想要帮他们，他们也很难改变。尤其是小和，她甚至还试图阻止我成长，想让我去重复她的生活，把我变成第二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