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说——恋爱电梯（上）(2)

于是他意料之外冲杏子大喊：你难道不会发怒吗！即使这是今日的数据监测要求？杏子笑着说道：对不起先生，我做不到呢。我大概懂得您的用心，也好像不太懂，不过，今后我会继续努力的，请多指教。电梯门合上后，杏子调暗了电梯灯光，进入睡眠模式前，她喃喃自语：唯独是在大桥先生面前，我是最不想发怒的，不过，他的话还有些费解……
  这个晚上，杏子开始做梦，梦里很奇怪，有一些黑白的杂点，隐隐约约可见大桥的身影，周围被漆黑的浓雾包裹着，她想发声音，却又丝毫发不出。黑暗中，仿佛有数只无形的手，想要把她拉进无底的泥潭。大桥先生提着数据箱走近的时候。一切漆黑的东西被阳光照散，眼前是那个温暖的笑脸：杏子小姐，我来提取数据了。
  梦醒时分，一批又一批的人们跟杏子说笑着，杏子却一直希望夜幕快些降临，夜幕降临，才是她的“白天”，这些说笑的人们，就像是机器人一样，更像是社会机器上的齿轮，没日没夜的转着，人来人往，人去楼空，只有夜晚是属于她自己的，还有大桥的。可是今天，大桥生病了。
  一连着几天，杏子都没有见到大桥，杏子在觉得百无聊赖的同时，内心更多的是无限的恐惧，没有人告诉她大桥怎么样了，她有点想打碎眼前的屏幕，走向外面的世界，想去看看大桥究竟怎么样了。战后可怜的女人，抱着从军的丈夫的尸体，哭够了，泪干了。墓里墓外，两个世界。不久后，妻子平静了。更可怜的女人，每每听到马车声，满心欢喜地跑出门外，又失落的回来，希望破灭后的希望，永远是人时间最可怕的毒品。杏子现在就属于后者。
  终于，大桥回来了，这次，他需要提取之前几天的数据。杏子发现，她的数据貌似出了点问题，她现在感觉得到的情绪，是一点点对大桥不辞而别的愤怒，很多重逢的惊喜，有一些些想要哭出来，又想抱怨自己苦等的心酸。
  可是，她只能笑，因为程序就是这么写入的。复杂的情绪一时间让她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蹦出几个词：大桥先生，好久不见。
  大桥在数据中检测到了腐蚀数据，这些数据不是正常的格式，很像加密文件却又无法解开，部分文件貌似还有所缺损。他准备第二天上报给公司。然而，世事难料，他从不知道，杏子此刻的想法，甚至不知道，杏子的离别。
  第二天，电梯里发出了诡异的笑声，人们吓得四散而逃，多张表情轮换着瞬间闪过杏子的脸，杏子现在正体会到算法都难以计算的人类感情。这些表情拼接成杏子的脸，这张脸连鬼看了都要怕她三分。杏子不知道，他的这些做法是不被允许的，虽然她这是第一次想当一回人类。大楼外的湛蓝天空下的反重力警车，把把闪着寒光的重机枪正对着杏子，杏子不知道。大楼内身着黄色防护服的电学小队，正期待着在杏子失控前让她停机，杏子不知道。电梯的门紧锁着，主电源切断了，杏子劫持着备用电源，近乎贪婪的开始程序崩坏。电梯里的无助的人们被可怕的脸侵蚀着内心。现在的他们，位于四十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