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神话】猩月(3)

在雨季的末尾的一天夜里，我睡不着觉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听到了屋外的一些碎语，我悄悄地爬起，穿戴整齐后探出头去，克洛族的几个萨满们正朝着东边的沼泽走去。
那儿有什么？我只能想起来在这村子的东边，有一个非常宽广的淡水湖，克洛族称那为‘月湖’，因为他们相信月亮是从那个湖里升起的。
我紧跟在祭祀们的身后，果不其然，他们的目的地正是那个湖。他们在湖边驻足，我从周围的树林中穿行而过，绕到了他们的侧面。
今晚的月亮几乎就悬浮在我们的头顶，像一个大银盘一样反射出光芒，这使我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动作。
他们解开了一个布袋子，从中拉出来一条一米长左右的短吻鳄。短吻鳄对于这些沼泽住民来说是非常神圣的生物，他们从不在日常生活中食用短吻鳄，一般只会在重要的场合捕捉并宰杀短吻鳄，比如婚礼或者成人仪式的时候。
当然，还有祭祀的时候，他们信仰的是短吻鳄之神，Otetr。
我在大学博物馆的藏书《水神科塔亚特》（复印件）中简单了解过这只古老信仰的神祇，信徒多数在南美或东南亚，但在此刻不便细说。
与我曾经见过的祭祀Otetr的仪式不同，那些萨满们不是给活的短吻鳄穿戴上花花绿绿的羽毛装饰，然后围绕着它跳舞，而是毫不迟疑的将那条短吻鳄开膛破肚后直接丢到了湖里！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我感到害怕。
紧接着，他们开始了匪夷所思的吟唱，而在那段富含韵律的吟唱声中，我竟然听到了几个万分熟悉的词句。
真是该死，那邪恶的词语就像是从《死灵之书》中走出来的活生生的梦魇。
他们跪拜在湖边，呼喊着那来自异界邪神的名讳，并且在祈求他们的庇护！
我一时间以为他们绝对是愚昧无知，不可理喻的疯子，但我接下去看到的一切让我觉得，原来我才是疯子。
那个原本平静的湖水，突然之间冒出了些许气泡，接着湖面如同沸水般翻滚了起来，一丝腥臭钻入我的口鼻，然后在我惊讶无措的注视下，湖水变成深色，慢慢的从湖中心扩散到岸边，在月光的照耀下，那湖水看起来鲜红一片，连那白银的月光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一股若隐若现的红色气雾从林中冒出，那股骚臭的肉味不断地突破我的指缝进入我的喉口，而那湖边的萨满们皆匍匐在地，身体似乎在微微地颤抖。
几个人影慢慢的从湖中显现，他们在水中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来到了岸上，在明朗的月光照耀下，我感觉他们浑身都覆盖着银光闪闪的鳞片，树叶有些迷乱我的视线，但我听到这些从湖中出现的人正在与萨满们用当地语言交谈。
紧接着，我的耳边发出一声巨响！
伴随着像是雷鸣般的轰响，湖水似乎被抬起了数丈，无数白浪翻滚间，一个近似圆形的东西从湖中心缓缓地升了起来。
那是我见过的，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景象。
那几乎就是一个肉球，身体周围生长着像是章鱼般的触腕，整个中心空洞，从那里不断地喷涌出鲜红的潮水，随着它身体缓缓的上升，那潮水像是瀑布般悬浮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