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6）

      发丝抚过脸庞，滑滑的，顺带着淡淡的清香。
朴智妍双手插袋，笔直地站立着。视线里，除了朴孝敏的背影，只剩下大片大片的蓝天。
忽而，一只黑天鹅张开翅膀，跃水而起，冲向蓝天。翅膀上的水滴向四处挥洒开，波光粼粼。
“飞起来了，快看，它飞起来了！”
朴孝敏激动着向前扑去。随即，一个有力的手臂将她拉回。
“前面是湖，你是想掉进去吗？”
朴智妍紧紧握着对方的臂膀，心脏还因为刚才的危险怦怦直跳。要是掉进湖里该怎么办，她可是标准的旱鸭子。
朴孝敏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紧张什么，如果掉下去，最多我游回来。”
她笑得多好看。
多好看。
朴智妍轻轻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将自己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世界万物都变得轻轻的。
剩下的黑天鹅通通展翅高飞，如墨的身影划破天空，留下翅膀扇动的声音。
从那天起，朴孝敏连续失眠。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接吻。又为什么，自己没有丝毫抵抗。
回想起来，所发生的一切如梦一般。
日益黑浓的眼圈，无神的瞳孔，苍白的脸色。在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提早进入衰老期。
朴孝敏一下课，抱着书就直奔财经系大楼。
楼下的露天小咖啡馆里，神情慵懒，举止却不失幽雅的朴智妍慢慢品着咖啡，身旁坐着一直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个女生。
朴孝敏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她身旁。
朴智妍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
“有事吗？”
淡淡的语气，故意拉远的距离，让朴孝敏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没事的话，麻烦你让开，你挡住了我的阳光。”
坐在朴智妍身边的咸恩静正用戏虐的眼神看着朴孝敏，这让朴孝敏觉得浑身不舒服。
“能单独聊一会吗？”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聊得吧。”朴智妍抚摸着咖啡杯光洁的杯身，“有事就说。”
朴孝敏紧紧抱住怀里的书，下意识咬紧了嘴唇。
为什么眼前的人总是这么反复无常，时远时近的距离让人不知所措。
“那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指的是哪天？”
“定向越野……”
“你是在问我们接吻的事吗？朴智妍看了朴孝敏一眼，随意得笑起来。
朴孝敏顿时觉得很可恶。接吻，她们接吻了。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件害得她几天睡不好吃不香，反反复复思考的事。可怎么，在对方眼里，竟然这么云淡风轻。
既然开口问了，就要一定要问到答案。“请你给一个解释。”
“解释？”朴智妍侧过身，靠近坐在一旁的咸恩静，在咸恩静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就是你要的解释。一个吻而已，可以随便给别人，我并不吝惜。没想到你会特意跑来问我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