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上帝有安排（25.安排了钢琴）(3)

vv吞下食物，目光越到后面站起来的在铉母亲身上，笑了笑，她才说：“我有阿。”
“在韩国的家人。”
她又垂目看着桌上的食物：“偶吧们不是正在吃母亲做的料理么？”
母亲。
vv又想起刚刚在铉弹的曲子，《水边的阿狄丽娜》，又译作《给爱德琳的诗》，是vv远在中国的母亲最喜欢，也弹得最好的一首钢琴曲。
是她们关系变坏之前，她们和那位老人弹得最多的曲目。
 
钢琴。
对vv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超出了物件的意义，承载了她的家庭，承载了她的童年，承载了她的天赋，承载了她的快乐，同时，却又承载了她的不快乐。
vv的外婆，不，应该说是何韩的外婆，是这个家里第一个弹钢琴的人。然后教给了她的女儿，也就是何韩的母亲，再然后教给了她的外孙，也就是何韩。
何韩是坐在钢琴椅上长大的。因为两个人照顾何韩，总是一个人做家务，另一个人一边弹琴一边逗何韩，也喜欢让何韩乱拨琴键。
她们三个人有许多一起坐在钢琴前的合照，贴在钢琴靠着的墙上，一张一张排好序，其实就是何韩的长大过程。
合照总是何韩在中间，外婆和母亲在两边。
十三岁的时候，合照变了，变成外婆在中间，何韩和母亲在两边。
那一年，外婆失明了，何韩和母亲的争吵是外婆失明之后的常见剧目。外婆杵着拐杖，竭声劝解，怎么劝得过青春期尖嗓子的女学生和青壮年声音亮的犟女人呢？
十四岁之后就没有合照了。也没有争吵了。
住在同一屋檐下，两个人没有一句话。
何韩每句话都是对外婆，而那个人每句话都是对她的母亲。
家里的钢琴只有一架，要用的人有三个。
总要避开那个人用的时间，如果她在那就绕开那里，如果外婆在那就粘过去。这是在她家使用钢琴的法则。
所以外婆更多时候在一旁听她弹，帮她指错，帮她矫音。
这个情况延续到她初中毕业，又高中毕业。
然后。外婆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