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松】人鱼(2)

有天，不知道是哪两个傻子在门口商量到时候卖人鱼的价钱。一松打开门就见到十四松左扭右扭一点也不安分，扯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口咬，一松好不容易甩开了他的脸，手臂处留下了血印子。
“你发什么疯？”
“不要……呜呜十四松不要被卖掉!一松哥哥救救我!”
我也无能为力啊。
十四松的眼泪迫不及待夺眶而出，晶莹剔透，化作珍珠滚落。一松才明白，他们看中的并非是人鱼的脸，人鱼的歌声，而是他的价值，他们的眼泪可以化作珠宝，给自己赚个钵满盆满。
“我的族人一定会很想我!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调皮跑到海面上去试探，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违背族长的意愿去碰海螺!我一定会乖乖的!我……我这些珠宝都可以给你!一松哥哥放我走好不好!”
一松不知道十四松的情绪会这么激动，心情大起大落，肯定不好受。一松坐在十四松的旁边，听他哭诉，听他忏悔，没有说一个字，感觉良心受到谴责。他们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生活环境不同，十四松也是生命一条。一松想起自己的弟弟，无时不刻不是陪在自己身边，最后被疾病横刀夺爱，埋进了泥土里安眠。
“我会听哥哥的话……我会乖乖的……我不想离开哥哥……”
一松再看向十四松哭红的眼眶，与记忆中的脸完美重叠，他叹了口气。
十四松，给我唱首歌吧。
十四松照做了，他以为他唱完歌，一松就会放了他，让他回家。可是一松只是起身，然后离开，对他说晚安。
一松已经很久没来了。被恐惧包围的感觉，让十四松抱住自己，水也没换，漂浮着脏物，他能够期待吗？在乌云密布的夜晚，风雨要来摧残这艘船。
他来了。他慢步轻声地走向自己，解开镣铐，然后拖着人鱼来到甲板，抱起十四松扔向海洋，动静比较大吧，他的腰肢瞬间被冰凉抵住。
“哦呀……一松你在干什么？人鱼呢？”
“我……”
“那么多钱现在全没了!你就算死也无法弥补这个天大的遗憾!之前说过要把你喂鲨鱼，现在……改主意了。你看看这个人鱼吧！疯了一般逃走了，根本没有想过你!值得吗!我问你到底是为什么你要放跑他啊啊！”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
不要!
猩红占据眼眶，疼痛取代思想。
醒来的时候，发现处在泡泡里，身置海底世界。
“一松哥哥，谢谢你救了我!为了报答你，我们就一起生活吧！海底世界无忧无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来哥哥，牵起我的手。”
面前是弟弟，
不对，十四松。
他来接我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海底，只有十四松闪烁着明亮不灭的光辉。
一松被牵起，扯向狂欢。
那光线触及之处是哪里？
是自己向往的乐园，
还是，炼狱的存在。
渔民们出海打捞，渔网却捞上来一堆白骨。
看样子肉身已经被鱼类啃食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