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贾正］狱友(3)

“黄明昊，你要吗？”
黄明昊不要佛珠，甚至还把朱正廷的佛珠藏了起来。
“黄明昊！我的佛珠不见了！”朱正廷爬上了他的床铺，“我可以挨着你睡吗？”
黄明昊背对着他，掩不住脸上的笑意，勉强稳住声线：“这床这么小，不嫌挤呀？”
“不嫌不嫌！”朱正廷紧贴着他，耳朵靠在他的背脊上，感受到他的体温，突然有些后悔。
怕鬼是折磨，和黄明昊一起睡，又是另外一种折磨。
刚开始是鬼故事在作怪，后来同睡就变成自然而然的事。一起睡一张床，另外一张床放杂物。
清晨时醒来时常会有点尴尬，尤其是两人的腿交缠在一起，黄明昊的手还环着朱正廷的腰。
朱正廷脸红着转移话题：“黄明昊！你昨天又打呼噜了，害得我很晚才睡着！”
“不好意思嘛。”黄明昊抿着嘴认错，想起昨晚听见的梦话，心里笑，不知到底是谁先睡着。
他们当然也会在夜晚聊起在外面的生活，从幼儿园聊到入狱前，从单曲循环的歌聊到火锅应当加些什么调料。
提到学生时代时，黄明昊一时兴起编造故事：“我大学时就是混社会的，每天日常就是打打杀杀，特别血腥暴力。我有一群小弟，走到哪儿都特有排面，江湖人称昊哥，他们见了我腿都要打哆嗦。”
若是不认识从前的黄明昊，朱正廷倒有可能被他骗过去，偷偷惦记了这么久，朱正廷只是笑着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黄明昊自知被识破，反问朱正廷：“你呢？你的学生时代是怎样的？”
朱正廷可以说小学时和同桌跳的那支小白船，可以说中学时收到的情书，可他听见“学生时代”四个字，脑海里只有黄明昊的侧脸，他支支吾吾半天，说得有些卡壳。
黄明昊盯着他泛红的耳朵，挑挑眉：“我是不是见过你？”
原本只是随意一提，毕竟像朱正廷这样的人，若是真见过，怎会没印象，哪知道会捕捉到朱正廷惊慌的神情。
“真见过？”
朱正廷觉得黄明昊和以前不一样了。当然不一样了，他不能指望时光留住那个少年。
但他的喜欢还是一样的或者更甚。
“对。”
“我暗恋你。”
他扬起下颚，承认时还带着点十拿九稳的骄傲。
对一个人“一见”钟情。
和那个人“同居”。
被那个人表白。
黄明昊想，他上辈子，一定拯救了丘比特。
“狱霸”有了一个狱友，那个狱友和狱霸已经搞在了一起。监狱里的人都知道。
他们看黄明昊的眼神更加畏惧，看朱正廷的眼神更加怜惜。
“你知道为什么吗？”
入睡前，黄明昊问朱正廷。
答案不太好听，朱正廷其实一清二楚。但他只是把放在黄明昊腰间的手往下移了移。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差。”黄明昊解开一枚扣子后不再有所动作。
“管他的呢。”朱正廷像只小猫，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看似乖巧，笑容却有几分坏，“他们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他们什么都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命运为什么在他最不堪的时候，让他见到最想想念的人？
不是为了整蛊，是为了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