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鸟（12）

她握着她的手。
从刚才开始，萧合的手就一直紧紧地握着她，虽然有点冰凉，却没有让萧叶感到不舒服。
她们并排坐在一家餐厅里，柔软的沙发本应是个放松的好地方，但是萧叶的身体却一直紧绷着，看样子依然沉浸在刚才发生的那件事中。
“想吃什么？”
萧叶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一样，呆呆地看着前方。于是萧合就只好随意点了两份套餐。
萧叶的那份牛排被端了上来，让人喘不过气的白雾从上百度的铁盘子里扑面而来，滚烫的热油夹杂着水分直往外窜，溅到了她的身上，而她却好像失去了触觉一样，没有什么作为。
萧合连忙拿起桌上的那一大张纸巾，拎着一角挡在萧叶面前。
“拿好。”她用另一只手推了推萧叶。而萧叶终于反应了过来，接过萧合手里的纸巾。
她又抽了几张抽纸，仔细地擦掉萧叶身上溅到的油渍，从裤子上，衣服上，到手臂上，最后再到脸上。
当她把她嘴角边的最后一滴油渍擦掉的时候，萧合忽然感觉自己的女儿好像又变精致了一点。
是不是自己很少直视她的脸，所以这次帮她擦脸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当初从试管里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小家伙已经长得这么开了。
虽然算不上是完美的五官，但是，感觉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味在散发出来。
像是，从泉水里刚洗过的叶子一样，带着水渍的，散着清香的。这样想着的时候，萧合好像真的从这些油腻的食物的气味中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香味。
她刚帮她擦完脸，想要收回去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只知道怔怔地望着她的脸，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萧叶的右手拎着纸巾，左手抓住萧合的右手，把它轻轻按在了沙发上。但是萧合仍然在盯着她的面孔看。
“不要再担心我了。”萧叶突然出声道，“我自己会好好过的。”
萧合的左手贴在自己的胸前，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把它也放在了萧叶的右手上。仰起头，迎上萧叶的目光，做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样，两个人交叉重叠的三只手掌就更加紧密地印在了一起。
——
油和水翻滚的声音逐渐减小，萧叶和萧合她们各自的那份牛排已经“滋”地差不多了，于是，把纸巾放下，开吃！
萧叶有些生硬地拿起刀叉，毕竟没吃过几次西餐，总感到用这些餐具十分别扭。
刀叉在牛排上摩擦了半天之后，她终于从上面切下来一小块。那一块肉，用四个字来形容——
黑得像碳
放到嘴里，也可以用四个字形容——
老得像碳
原以为表面上不好看，但是味道可能还挺好的，但是没有，就是碳，木炭，烧焦的木炭。
“我说，合，这牛排到底是几分熟的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十二分熟不是人吃把牛排扔了把烤的碳端上来的全部都是碳的“碳”烤牛排？
“全熟，怎么了，你上次不是说牛排太生了吗。”
上次？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萧叶现在不知怎么的对于初一下半学期的那次生病以前的事记得不是太清楚，也许，是生病的时候伤到了大脑，记忆有损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