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雪祭(3)

 
        红烛暖帐，将军府里的婢子梳妆好了倾城的新嫁娘。 
  
    “你莫要以为嫁了我便可自居这将军府里的少夫人了。莫要以为我娶了你便是你夫君了。”破天荒的，他说了长长的一句，他向来话少，怕是气急了，周泽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眸子是冷的 ，他想，即便叶修的一举一动偶尔会绞着他的心生疼，可他不会爱上他，因为他不是他的他。
     “叶修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吾只愿纵马驰骋，身死报国。”叶修声音淡淡的，混着苦涩，有着细微的沙哑，和不容忽视的决心。很好听。
    “可笑，胡地长大的儿郎，有国?”周泽楷看见叶修轻轻地笑了，满是讥讽与不屑，坦坦荡荡。隐隐透着些许哀凉。他知道叶修喜欢笑，很多时候，他总能看见叶修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
  
     是啊，他报什么国呢？这个将父亲母亲构陷为叛将的朝廷？不，不是，他守的是百姓，是这片土地，是父上母上的夙愿，与朝廷无关，他不恨皇帝陶轩，不恨朝堂。
 
      叶修的国，向来与朝廷无关。
六
 
    
塞北战事吃紧，叶修向公公主动请缨，同去。于理，周泽楷讲佩剑赠予他。
   
叶修在四下无人的空地上，换了血红的衣裳 ，他想在临行前，以天地为凭，盛开一回。月华流转，林间寂了鸟啼。他开始舞动广袖，不停的旋转，细剑在他手中飞舞，他是白茫茫的世界里，唯一律动的红。
 
      其实周泽楷在的，在正好叶修看不见他的距离里，周泽家看着那抹红，伸出手来想要碰碰他，却只碰到了夜的凉。
        是夜，檐下，胡琴和佩剑静静的，沾了雪。
七
      
举国欢庆，边关一战，重创敌军，大捷。国都内到处张灯结彩，此番，百姓可安安稳稳过日子好几十年，人们奔走相告，喧闹声，锣鼓声，好不热闹。
周泽楷又见到了叶修，和初见他时一样，一袭青衣，温润如玉。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怕不过如此。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个温润的人啊。他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周泽楷的心莫名有点痛，像是被丝线饶了一圈又一圈，如今绑紧了丝线，被人撕扯着，渗了血，生生的疼。
        式微式微，胡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