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8）

“要不要喝水？”
“好的，谢谢。”
 朴孝敏飞速从厨房端来一杯茶递给朴智妍：“那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这里应该有……苹果？呃，好像吃光了……对了，还有香蕉！嗯？香蕉呢？”
朴智妍看着她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将冰箱门打开关上然后再打开，一刻都没停下来，心里憋着笑说：“你也过来坐会儿，别走来走去的。”
“哦，好。”朴孝敏在靠近朴智妍一米左右的沙发处坐下，眼睛不时瞟向墙角、橱柜等无用角落。
“你很紧张吗？”朴智妍突然问。
“啊？”显然朴孝敏被吓了一跳，立刻反驳道，“没有，哪里有……”为了说明自己十分理直气壮，她抬起头看向对方的眼睛，但在真正接触朴智妍的对视的一霎那，她感到自己的脸火烧般开始红了。
朴智妍环视这个客厅，不大，估计也就自家厨房的大小，但堆的东西倒不少。比如说墙角的两个大皮箱，桌子底下的大小杂志报纸，还有墙壁上一些属于女生的海报贴画。
拥挤，却，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温馨。
“你一个人住这儿？”
“没，和另外一个女生。不过她最近回国了，所以就我一个。”
朴智妍差点脱口而出：“这么小点地方住两个人？”但还是忍住了。
膝盖开始无规律地疼痛，像密密麻麻的小针尖齐齐扎下来一般，疼得朴智妍双手都忍不住颤抖。她将手掌用力按在膝盖上。
“你蹲了太久，肌肉肯定过度疲劳，分泌了很多乳酸，所以你现在才感觉到又酸又疼。我给你找瓶红花油来，等着。”话刚说完朴孝敏就钻到她房间去了。
红花油？这是什么东西？朴智妍有些郁闷。
不一会儿朴孝敏又钻出来了，得意洋洋地举着手里一个红色瓶子：“看，这次我找得快吧~”
朴智妍哭笑不得，眼前这女人明明比自己大，怎么看起来更像个小孩。朴智妍指着朴孝敏手里的瓶子，用双臂围着自己的膝盖说：“那是什么东西……我不可不要乱七八糟的东西抹在我身上。”
朴孝敏可不管这么多，一屁股坐在朴智妍身边，“吧”得打开瓶子放在朴智妍面前晃了一圈，说：“别小瞧它，作用可大着呢！等等你就知道了。快点，把裤管撩起来。”
朴智妍被红花油的味道薰得头昏眼花，心里直念道，刚才还害羞的跟个小姑娘一样，怎么现在凶猛得像电视剧里的嬷嬷。朴智妍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裤管已经被撩起，那刺鼻的药水已经被抹在膝盖上。直到有阵阵温暖的感觉从膝盖处散发出来，她才冷静下来。
她看见朴孝敏正轻柔地帮她按摩，小心翼翼地，专心致志地。
   朴智妍突然发现，其实红花油的味道也没真的这么难闻。开始有些刺鼻，现在气味慢慢从朴孝敏的手里弥漫开来，有股淡淡的香。
这种香味，是记忆中不曾有过的味道，是童年空缺的味道。
朴智妍情不自禁地靠近，靠近，再靠近一点点。
朴孝敏低着头一边按摩，一边缓缓地道：“记得小时候太顽皮，一不小心撞到了额头，肿起好大一个包。外婆就帮我抹红花油，揉着揉着就不疼了，暖暖的，可舒服了。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