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光明的秘密（二）

02 周杳的秘密
做完这一套题，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周杳走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只听得见自己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她驾轻就熟地一边走一边关灯。
学校的保安都知道，高二3班有一个特别用功的女生，总是一个人学习到晚上。看着这个小小的女生，保安们都不自觉地为她留灯留门。
“小周，作业写完了？回去路上小心啊。”看门的大爷伸出头扯着嗓子喊。
“好的，谢谢大爷！”周杳推着自行车慢慢走远，路灯将她单薄的身影拉得很长。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你看那些坐着豪车来的学生有哪一个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大爷摇摇头，自顾自地说着话。
然而周杳并没有回家。她熟练地骑进一个社区，来到一栋单身公寓前按门铃。
“你来了。”开门的男人呢胡子拉碴，头发乱七八糟，穿着一件白色背心，手上还端着油腻腻的盒饭。房间里的电视上正播放着新闻，沙发上，桌子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食品包装袋，报刊杂志，和衣服。
周杳看了半天，终于选了一个地方下脚，“今天作业做晚了，可能练不了多久。”拉开电视后面的隔门，是一个小型的跆拳道练习场。换好衣服的周杳就站在练习场中间开始练习腿法。
伴随着周杳练习的呼喝声，男人吧唧吧唧地一边吃一边专心地看新闻。时不时，他扭过头看一眼，“姿势不对，再高一点。注意力度！”周杳一言不发地练习着，一遍一遍。直到汗水打湿了她白色的道服。
男人对于她的努力似乎无动于衷，“练习完，记得把我房间收拾一下。”
“啪！”周杳没有回头，一脚踢穿了面前的木板，“时间不早了，我要赶回家。”
男人冷哼两声。
“耀辉公司的当红艺人乔默今天出现在南华一中的校园里，引起了大批粉丝的围观……”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听到这个名字，周杳顿了顿，“呵！”地一声又踢了出去。
男人不屑地撇撇嘴，“周杳，这不是你钱包里那张照片上的人吗？原来你小丫头还追星呢。你一个学校的，今天没冲上去要个签名什么的？”
周杳没有说话。那张照片是周杳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看到的，照片上的乔默穿着蓝边的白色睡衣，抱着一个大抱枕坐在床上，咧着嘴笑得很灿烂。是从某本杂志上的内页海报弄下来制成的照片，像素不甚清晰，质地低廉，说不上什么原因，周杳花了2元钱买了那张山寨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钱包里，不想，被男人无意中看见了。
“丫头，不是我说你，女孩子要活泼开朗一些才有男孩子喜欢，就你这样的，以后谁敢接近你？”
“喝！”一声，又踢断一块木板。“这个周末我不来了。”周杳站直身子，很认真地看着男人。
“小丫头，现在开始学会偷懒了，当时是谁哭着喊着求我教她的！”
“我要去打工，或者你可以选择免费上课。”
男人被噎住了，半晌才道，“打工的话，那倒是可以例外。”
周杳没有继续说话，在飞舞的汗水和呼喝的声音中，她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练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