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鬼白∷乌头叶鸡头(2)
“你不要总是鬼眼看人低还擅自分类!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桃太郎早都告诉我了!我到很奇怪你这个工作狂怎么会有闲心搞这种调查!”白泽伸了伸蜷着的腿,伸到一半却又蓦的缩了回去,最终只将身子转了个向,面朝门口那人,动作不过眨眼。
鬼灯正低头摆弄那个纸包。
“还有什么叫没想到?我从来都是这么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
“勤恳地去花街吗。”收拾好手中那几段红绳,找到一个合适的绳孔提住,鬼灯抬眼定定的看着一脸恼怒的神明。
目光交错。
“嘁。这叫劳逸结合修身养性,哪像你这种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的木念人。”
“要是我也像你一样‘劳逸结合’,日本地狱怕也完了。”整理完一切,再也没有停留的理由。风轻云淡回罢最后一句,沉沉而字字入耳。鬼灯终是带过了门,背却身后流溢的药香,还有神明愤愤的送客声。未多做半分停留,举步离去,置身骄阳。天国的阳光,本是十分柔和,可对于昏暗的地狱,还是太过浓烈,快要灼伤本来脆弱的神经。
“熬了两个通宵还跑这么远来取药。”
“啧,胃病犯了还这么不安分。”
两声低语。
你怎么知道?
您怎么知道?
门吱呀一声,已然掩上。虽未锁,却足以隔断他们的闲语,或其他些什么。
他当然知道,他一直抱膝的姿势,还有时不时因绞痛而流下的冷汗,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他其实知道,他浓重的黑眼圈,时时透出的快被冷彻压制完的疲倦,他轻松一览无余。
天国,永永远远的一片祥和绛氛,很难不让人生出蓉裳蕙帐渔樵终世的遐想。只可惜,他不是人,他也不是人。
最讨厌他了。明明是最乌头的人了,偏偏要那么叶鸡头。
但是,他不过是有个想尽兴过活的愿,却无处安放,只得用最繁杂的琐事来消磨无趣。敢问上古神兽的手,怎会不如一把凡物。
然而,他不过是从来一无所有,只因深昧蒙昧与无能的苦楚,才砥砺要身心,妄要强大。试想阎魔殿到极乐满月这早已轻车熟路的距离,怎会有半点实质的锻炼作用。
前方乃地狱,吾等愿往之。
虚伪。最讨厌的人。
可不是自己吗?
可也是,唯一能倚仗的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