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泽艾利欧X大道寺知世】风筝与风 42(2)

听了他们的话，观月突然发笑，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知足？知足你们残存着我们姐弟二人的性命？感恩？感恩你们悬赏灭门柊泽全族？你让我如何知足如何感恩……”那种压抑和绝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怎么知足，让她怎么感恩。
艾利欧不知道这段恩怨，观月歌帆没有告诉他。这段隐情被保护得很好，要不是观月歌帆有次听扫地的老婆婆说起月峰神社和柊泽家灭门有关，她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根本不是赌博被人杀死，而是月峰神社设计出的假象，柊泽家被魔法界众家族灭门，也是因为月峰神社的悬赏。
一个人头，一本月峰神社的古书。
“我们柊泽家百十人的性命，用你们几个还，我都嫌不够。”
自从她知道这件事后，她便计划着怎样报仇，还不惜谎称自己怀了柊泽家的孩子来测试神官，可惜就差一步，她就要得知这么多年的秘密的时候，艾利欧出手干预了。为了弟弟的幸福，她甘愿舍弃让神官自认罪名的路。
她宁愿一手培养自己的力量，一手推翻月峰神社。
神官一脸不可置信。
“姐弟……？”
“我竟然把仇人的女儿养在身边，果然是天道轮回……”神官想起当年他夫人在路边捡到她时，她眨着眼睛问神官大人可不可以收留她，神官见小女孩可怜又聪明，便将她带回家里当个孩子们的玩伴。可慢慢的，神官觉得小女孩有魔法天赋，将来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便称她是在外的私生女，给她名正言顺的名分，还教她魔法。没想到是天道轮回，自己祖上基业被一个女人翻盘称主。
他明白了，这一切已无可挽回。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他不得不这么做了。
神官一个转身推倒周围的人，撒了把藏在袖子里的迷香，这本是要用在自己女儿们身上的东西。神官见自己身边的人都倒下了，便大步流星取下墙上的剑，向观月刺去。
哪知神官的剑还未近到观月歌帆身前，她右肩后突然伸出一支拉满弓弦的箭，随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松，箭快得像一瞬间的疾风，将神官的身体硬生生穿透了。
神官往后踉跄两步，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倒地，气绝而亡。
观月歌帆见神官已死，不禁用手掌撑着额头，大力喘息着。她不信神官没有看到她身后站着艾利欧，可他还是冲上来了……
观月歌帆转身看向艾利欧，他半垂着眼脸，不知喜悲，只能看到他眸底暗含着的杀机，手上拿着的自己平时练习射箭的弓。
艾利欧察觉到她的视线，看着她染上血迹的脸庞，深蓝色的眸子中暗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却又合上眼，将一切归于平寂。
半晌之后，观月歌帆闭上眼，不顾其他人的哭喊声，淡淡地道：
“一个不留。”
艾利欧突然睁开眼，不解地看着她。观月歌帆却淡淡地笑了，并未回答他。
她突然明白了古代人为什么要灭九族，她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两个人的纷争一定要扯到家族的所有人。不是所有人都有罪，而是怕其中有人报复。
她形单影只无欲无求，自然无所谓，可是弟弟……
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男人的弟弟。她不愿再让他沾染上一分一毫的危险。
月峰神社内外，一片血洗过后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