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的餐馆
开业的时候,我在门口放上了从海龙电子城里捡到的充电音箱,用修好的太阳能电池板充好了电,开着最大功率,放着AC/DC的highway to hell。
尖锐的吉他声穿行在空荡荡的钢架结构间,早些年华丽的玻璃幕墙早已在每年冬天肆虐的辐射尘里化成了碎片。
幸好现在天气不错,天空微微泛白,却落不下灰雪。我曾在这个空荡荡的城市里四处游荡,渴望找到一串鞭炮,用一种古老的方式庆祝餐馆的开业,可惜因为禁放令的原因,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火药。
于是我便用这种方式来庆祝自己人生目标的达成。
一曲完毕,音箱的声音哑了下去,呜咽着冒出了一串火花。
我回到餐馆里,点开了便携气炉,在求生锅里放了点油。等油热的时间里,我拆开了防辐射包装的空投补给袋子,里边是一些新鲜干净的鸡肉块,几段切好的脆生生的胡萝卜和几块切好的土豆块。
没有洋葱,我知道她不喜欢吃。
我把鸡肉丢进去,翻炒到变色,然后把土豆和胡萝卜一股脑地扔进去,稍稍翻炒一会,拎起了脚边的一瓶纯净水,倒了些进去。水蔓延过了食材,我从怀里掏出一块几乎被捂化了的咖喱块,撕开包装,扔了进去。
我喜欢吃洋葱,没有洋葱的咖喱就没有了灵魂。
我离开了炉旁,坐到了前面的餐桌旁。刚刚擦过的实木桌子上又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我拿袖子简单地擦了擦桌子,无意中看见门口站了一个女生。
原来是她来了,我招呼她进来。
她坐在了我对面,像是三十年前那个在星巴克里的下午一样,安静地坐着,一身白色的裙子,粉黛未施。
“怎么样,这家餐厅,我开的。”
我起身对着周围指指点点:故宫的瓦,和walkman一起放在潘家园捡来的博古架上,墙壁上挂着从电影资料馆的遗迹里扒出来的海报,几个从798里搬出来的雕塑歪歪扭扭地站在四周,都是她喜欢的。
她没有说话,只有咖喱沸腾的声音。
我看了看表,火候差不多了。
先从补给箱里拿出了两袋预先煮好的米饭,倒在盘子里,然后浇上咖喱,端到了餐桌上。
“以前你总是讨厌咖喱饭里的洋葱,这次我没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