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糖味苦——（四）梦魇(2)

        几个护院把周母抬回周母院中，可夜里，周母便开始高烧不退，周九良想去请个大夫，求了护院好久护院都不放人，周母一阵阵的害冷，周九良把房中能拿出来的衣被全给周母盖上周母才好了些，毕竟是个孩子，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周九良牵着周母的手，跪坐在床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惨白的月光顺着窗户探进房中，周九良悠悠转醒，发现娘亲正盯着自己，“娘亲！娘亲你怎么样？”周九良焦急地将手附在周母的额头上，“没...没事，娘...娘没事。”周母虚弱的扯出一丝笑容，周母缓缓抬起手，周九良抓过周母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良儿，你长..长大了，要...懂事，不要...不要怨恨任...任何人，这...这是娘的命，终究是...终究是娘对...对不起你，娘让你...让你受苦了。”这是周九良第一次看娘亲流泪，就连父亲将妾抬到正室时娘亲都不曾流过泪，“良儿，以后所娶之人，一定...一定要是你爱...你爱的人，你要...要开心。”周母的手在周九良脸上磨砂着，“娘，只要您好好地我就开心，我就快乐，您不能抛下我！您不能抛下我，您还要看着我成家立业呢！
”周九良强忍着哽咽紧紧的攥着周母的手，“对！娘亲不...不会抛下...抛下良儿的，娘亲还要看着良儿...看着良儿成家立业呢。”周母无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娘亲，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会好的，会好的！”周九良替周母掖了掖被角，勉强挤出个微笑，周母摇摇头，缓缓地说“良儿，外面的蔷薇是不是开了？”“开了！顺着墙头长得老高了，可美了，等娘亲好了，我带娘亲去院子里看！”“不，你去摘点来，娘亲...娘亲想看...”“好，我这就去，这就去给娘亲摘来！”说罢周九良就跑出去。
        周母看着刚刚握着周九良手的那只手，“良儿，对不起，娘要食言了，娘多希望再活十年，就十年，看着你成家立业就好，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周母缓缓闭上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娘亲！你看着花开的......”话还没等说完，手中的花就跌落在地上，周九良愣了一下，踉跄了一步摔倒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到床前，“娘？娘亲？”周九良的手颤巍巍的伸到周母的鼻下，已经没了气息，周九良整个人被抽干了力气，“娘！”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直冲云霄，却不能把自己的思念一并带去...
        也许是这一夜眼泪就哭尽了，从那天起周九良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一点孩子气息，眼睛里的灵光也渐渐黯然....
        后来，周家主母再不能生育，周家又没有了其他男丁，周家老爷就做主将周九良收到嫡母堂下，周九良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嫡长子，也就是周家未来的掌门人，外人都道嫡母慈悲，道他周九良有福气，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女人是如何的阴险恶毒，自己要一辈子矮在这女人堂下这才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