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九）

大林不再兴冲冲地找偏方了，师父师娘虽然有些奇怪，但工作实在忙，也没有时间多问。
“三天后，小辫儿的手术，再加几块钢板”陶阳对九郎说。
“那……”九郎知道，他不说，陶阳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就提前吧”九郎以为他会说等小辫儿做完手术再说，谁想竟然提前了。
“内个……陶阳啊，这事儿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啊”九郎想把昨天没来得及跟陶阳说的话说出来。
“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你们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依我看，一天都不用准备。”
“哎，是这样的，他住院之前，我们……我们俩之间都还没挑明这事儿，现在，这才多长时间，我们就得向所有人宣布，你说，是不是得给我们缓冲缓冲的时间”
“哦……”陶阳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想起那天大林说的话“小辫儿是动了真心”，又好像更糊涂了。
也是，这种事儿，谁也不会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地跟别人说，都只是点到为止，剩下就靠彼此心领神会而已，陶阳走的老艺术家路线，这种事儿，还真不太灵。
见陶阳半天没开口，九郎接着说：“张云雷马上做手术，手术前肯定要好好准备，再不济，也要带个好心情去吧，他都受了这么多罪，你就忍心让他再为这事儿在手术前郁闷？”
“那……就按你说的吧，手术后再说”陶阳在这方面在不灵验，但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他们有一些难言之隐，再加上九郎和小辫儿再怎么说也是大他几岁，再心疼师娘，也不能咄咄逼人，这一点，陶阳比谁都清楚。
“行，那师娘那边你就多帮衬帮衬”
“行，九郎哥，你俩好好准备吧。”
三天后。
看着小辫儿打了麻药后，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一点点地松开，最后被推进手术室，九郎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他是小辫儿最在意最在意的人，只要是他的话，小辫儿都听。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也不过是看着爱的人受罪，却无能为力，为此，他恨透了这次的意外，但是，如果不是这次出事，可能他们之间的这层纸，可能永远都不会捅破，如果不是这次的事，小辫儿的深情，可能就会这样埋在时光里，这次的事，可能已经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手术很顺利，又休养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这一刻了。
“师父，我们俩有个事儿要跟您说一下，您明天上午能来医院一下吗？”
“师娘，我跟小辫儿有事儿跟您说，您明天上午有时间吗？”
“陶阳，明天上午吧”
“喂，大林啊，你明天上午来医院吧，我们有事儿说。”
“喂……”
……
一个一个打了电话，九郎才得空坐一会儿，就开始给小辫儿削苹果。
“九郎……我想了一下”小辫儿犹犹豫豫，又打起了退堂鼓“咱们能不能过几天再说啊，我还是有点儿……”
“我刚才都打了电话，你也听见了，怎么能说改就改呢？”九郎说着，手上的刀倒是没停“放心，到时候都是我说，你不用说话，有什么问题我来担”
帮小辫儿承担，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习惯舞台上在你身侧给你量活，习惯生活中在你身后为你处理一切琐事，习惯你在舞台上光芒万丈，习惯你生活中的古灵精怪，习惯你的小脾气，习惯你的习惯，也习惯默默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