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m（一）

电梯的数字攀升，你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左手手表上指针一秒秒地移向午夜十二点。
再一次站在门前，深呼吸。
隔着门传来尖锐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你颤抖着按下密码，看门看见满地的玻璃碎渣，和倒在客厅里的人。
他痛苦地抱着头，躺在地板上挣扎着。
你把背包往地上一扔，也顾不上地上的玻璃碎渣，跑到他旁边抱住颤抖着的他。
“bam呐，没事没事，我在这……”
脚底被扎上玻璃渣，鲜血汩汩地流出来，疼痛从脚心传到大脑，不过这个疼痛远远比不上你看着这样的bambam的心疼。
“滚！你给我滚！”
他在你怀里挣扎着，鲜血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孔让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瞳孔的颜色从浅变深再变浅，头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地疼。
侧过头咬住你抱着他的胳膊，尖锐的牙齿扎进你的皮肤－－又是鲜血的味道。
你吃痛着却用最后的力气抱住他。
“没事的，你要是难受就咬我，我不会走的。”
血越流越多，你的脸也一点点变得惨白，抱住他的力气也一点点被抽走。
听到你虚弱的呼吸，bambam脑海里最后一丝理智指示他推开你，你顺着力道跌倒在地板上，胳膊上地血还在不停地流着。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阁楼上，“哐”地一声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隔着门传来他难受的喊叫和身体撞击墙壁的声音，听得你心里发慌眼泪也开始往下掉。
你按住流着血的地方，脚踩着玻璃渣往阁楼走去。
“bambam开门啊！别自己待着！”你呜咽着提高声音，“我在这，你别怕……你开门啊……”
里面无人应答，只是传出痛苦的声音。
看着窗外满满的圆月，内心祈祷着。
这一夜快点结束吧……快点……再快一点。
你一直在阁楼门外守着他，你用手绢随便包扎了伤口血也不流了。
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小，月亮一点点落下去，远远地东边露出鱼肚白，你才松了口气，还是支持不住地晕了过去。
……
你醒了以后发现自己躺着熟悉的床上，胳膊已经被包扎得干干净净，脚上的伤口也都处理好了。
他靠在床边也是睡着了，墙上挂着你们的合照。
照片里他浅色的瞳孔深邃地像是要把你吸进去。
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住的，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现在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就算是这样你也一点都不后悔认识他。
你不是圣母，也不想拯救他，你也知道你对他来说不是解药而是毒药，但你也不会相信他那些骗你离开的手段，你必须留在他身边。
你看着他的睡颜，如果说醒着的他像撒旦一样，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
这么些年，他的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而你的脸上已经开始长出一些细纹，也不再像刚认识他的时候那么神采奕奕了。
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了。
窗帘被拉得死死的，房间里常年都是白天也像黑夜一样，夏天也像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