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part.3

后来，木子洋总是能碰到那个亚洲面孔，在早晨的甲板，在正午的赌桌，在凌晨的吧台，他总是一个人站定在一处，指间有半截未熄灭的烟。木子洋开始会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瞥向那个人，即便他给自己的印象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赌鬼，他开始窥视他在甲板上吞云吐雾的唇，在赌桌上被舷窗的光倾洒的眸，以及每次在吧台喝酒时增添新淤青的脸。
       这天，有个男人在赌桌上痛哭流涕，他恳求对面的人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已经没有回头路，手机上全是 老婆的未接电话和数不清的还债短信，他不知道如果再输下去，怎样回去面对年迈的父母，伤神的妻子和年幼无知的孩子，但他又惧怕死亡，所以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Please，please...”然而在赌场上，没有资本的人说话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掀不起一丝波澜，悄无声息，被遗弃在未知的海域，任蚕食鲸吞。对此，木子洋早已司空见惯，一个响指让保安大哥帮忙把他抬了出去丢进海里，因为在木子洋的认知里：曲终人散，戏子就该退场，这才便于，他方唱罢你登场。不可断了爷的兴趣。
      男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被海水吞噬，木子洋内心的病态嗜好得到充盈，他将眼镜摘下，用指腹隔着衣服擦拭着镜片，眼睛有些酸涩，便眨了眨，望向前方。在觥筹交错的场景里，在模糊婆娑的视线中，隐约，看到了他想要见到的人。
      “洋洋，看什么呢那么入神？”老岳不知何时坐在旁边，看见在发呆的木子洋，顺着他的视线，岳明辉也注意到了不远处在赌桌边的卜凡，不，准确来说，是卜凡注意到了他们。
      卜凡带着猩红的双眼，踉跄的绕过吧台，二话不说就把木子洋往怀里扯，一旁的老岳有点懵，卜凡示意让老岳别管，老岳也倒知趣，看见卜凡的样子便没有插手，木子洋对于突兀的拉扯很是窝火，卯足了劲推开那个人，却发现对方死死的压制住了自己，口齿不清地呢喃着“我是卜凡，我是卜凡啊。”说罢，他便趴在木子洋的肩膀上不再作声，不知是晕是睡。
     “他怎么就找到你了呢？”老岳看向木子洋。
       木子洋疑惑为何老岳会这样说，看着自己肩上人被打伤的脸，被血渍浸湿的T恤，此刻的他只知道自己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念头。
       “老岳，我想照顾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