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上〕(2)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骂喊声，小鹤堂猛地扭头一看，惊呼完了完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去。
“孟鹤堂！你个小兔崽子，竟敢偷跑出去玩！”
“哎呀！师父我错了！”
“我打死你，我！”
“哎哟！我错了，师父！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我让背的词背完了吗？！没背完跪着不许吃饭！”
相知
“九良很喜欢听戏？”
“嗯！我最喜欢的莫过于先生您的虞姬了！”
孟鹤堂闻言笑意浮面，随手端起桌边温茶，送入嘴边浅抿一口，后道，“那是我的成名戏，也是师父教给我的最后一本戏。少时狂妄叛逆，未曾珍惜，到后来醒悟才真的追悔莫及，不过也多亏了老爷子，我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周九良瞅着自家先生，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能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番话，周九良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继续盯着他。
孟鹤堂搁下茶杯，见周九良未搭茬，觉人孩子大概听得云里雾里，不禁垂首摇头轻声一笑，后缓缓起身，行至窗前负手而立，眼观屋外残叶随风而动，细雪却将其逐逐掩盖，偶有寒风捎过，使得孟鹤堂紧了紧衣身，刹时感慨万分，又到一年冬天了。
周九良至始至终都看着孟鹤堂，见他站到窗边，又见屋外雪落风起，捞起早已备好且暂搁木施的狐裘大衣，走到孟鹤堂身侧，为他披上后退开了。
“天凉了，先生注意身体。”
孟鹤堂依旧看着窗外，没做回应。
周九良看着孟鹤堂的身影，本是光芒万丈，此时伫立窗前却显得那般落寞。周九良一直明白，明白台前的孟鹤堂有多光鲜亮丽，台后的他就有多颓唐，可周九良也知道，孟鹤堂从不愿将那一面展现给大家。
都说戏子无情，不过是人走戏终，习惯了伪装，看惯了人走茶凉，总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回过头，就再难表露出自己真心实意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