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正】往后余生（中）

玖
朱正廷接了一个广告，刚巧他的搭档就是黄明昊。他听见导演说出他的名字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跟着导演的动作侧头去看他，黄明昊站在不远处的台子上，轮廓那么清晰，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每一个表情都像是一个慢镜头。
朱正廷硬着头皮走过去，伸出手，“你好，我是朱正廷。”就好像两人全然不识一样。
他搞不懂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他从来不屑这些东西的啊，他不是只在意他的音乐吗？
黄明昊握紧了朱正廷的手，手臂一带，聚光灯在头顶旋转，朱正廷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落进一个怀抱里。黄明昊清润好听的声音像是念动咒语，在他耳畔响起:“多多关照，我是黄明昊。”清冽而熟悉的气息环绕着他，像是永不湮灭的缠绵情咒。
朱正廷觉得真是可笑，明明前一秒说着再也不见的人，下一秒又出现在眼前。
拾
结束后导演请大家吃饭，庆功宴朱正廷只好参加。黄明昊一来，就看见朱正廷坐在导演旁边，被一群人围着劝酒，朱正廷笑得勉强，挡不住，只好喝了几杯。
黄明昊冲过去截了一杯。
他拿到酒杯就后悔了，明明是红酒，他黄明昊去凑什么热闹，无不无聊，想证明什么，以为自己还在他身边，以为还和以前一样是吗？
黄明昊，你算什么人。
他笑着喝完了满满一杯的红酒，是，醇香的，但他不喜欢。
朱正廷愣着看他，“影帝少喝点，怕明天头条呢。”黄明昊打诨着笑，把玻璃杯放在桌子上。
导演也在笑，眼神里好像藏了些看不透的东西。
“今天拍摄太成功了，来，大家都敬两位主演一杯酒，两位老师可以以茶代酒。”导演边说边举杯。
朱正廷倒了半杯酒，丝毫没理会一旁的黄明昊，拿起杯子，“大家都辛苦了，我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黄明昊在旁边眼神压抑得可怕。
朱正廷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你在逼你自己，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要去做？你疯了吗？
“朱正廷，你变了。”黄明昊在厕所门口拦着他，在他耳边说。
“是，我变了。”朱正廷挑起眼角，“你不也一样吗？黄明昊，谁不会变呢？”他靠在墙上，背后是大大的镜子，就这么闲闲地搭着。
“从你离开那天我就变了。”黄明昊闭上眼，“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
朱正廷抿嘴，没有说话。
若论外貌，他绝对是上上品。眉眼，轮廓，都仿佛用手工笔精心描绘所成。他的美带了一点攻击性，尤其看人的时候，眼睛很亮。黄明昊真正在娱乐圈上阅览过无数美人后，才发现，真正的美人，他的眼睛一定很亮，而并非是浑浊不堪。
朱正廷的眼睛很亮，里面的光从未熄灭过，只是比以前黯淡了。
“我送你回家。”黄明昊开口打破了沉默。
十一
公寓楼下路灯坏了一盏。
黄明昊把车停在阴影里，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朱正廷解安全带利落的声响，车门锁打开的声音，黄明昊听着这些他慢慢离开的声音，最终还是没按捺住，在他下车之前捏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