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荆棘（十六）(2)

站在台阶上，朴灿烈抬头欣赏的欲望都没有。物以稀为贵，从日出看到日落的日子他自己都数不清楚，不止晴空万里，有时是乌云蔽日，甚至大雨倾盆。
他晒过夏天的太阳，淋过秋日的雨，又怎么会为上天展露的一点温情驻足。
......
“妈妈，下雨了，让我进去吧。”身上几乎湿透的男孩一边拍门一边哭泣着，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好一会儿，女人怒气冲冲的打开门，有几分姿色的脸在这个表情之下也变得有些狰狞。她瞪了男孩两眼，还是顾着屋子里的人，压低声音吼道，“你就不能出去找个地方躲躲吗？叫叫叫，不知道谁的野种，生来就是个欠债的！”
身后，一个男人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脸上的肉堆在一起，边穿衣服边往门口走，“哎哟，本来天气就差，吵来吵去兴致都没了，下次再来找你。”
女人拉扯一番，还是没留住，转头给了男孩一巴掌，“生个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滚进来。”
冻得瑟瑟发抖的男孩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女人，一步一步挪进了屋子里......
朴灿烈把车停在墓园门口，下车走了进去。
过两天是朴煊赫的忌日，可他不想在朴煊赫的墓前与朴夫人见面。
墓园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脸上带着悲痛或者麻木。
“哥，其实如果那天开车的是我，也没什么不好。”轻笑着说完这句，朴灿烈脱下大衣，毫不在乎的坐在墓碑旁。
朴明哲可能会难过一下，养条狗十几年也该养出感情来了，何况是个儿子。朴夫人的面子一向做的不错，就算她心里高兴的想要昭告天下，也会假惺惺的掉两滴泪。
“大概，会真的为我难过的，只有你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朴灿烈却一句话都没再说，只有呼吸声伴着冰冷的墓碑。直到渐渐下起雨来，闭着眼睛似是假寐的他才起身。
“我该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好了。”走了两步，朴灿烈回过头来，深深地望了一眼墓碑，“放心吧，看在你的情面上，朴夫人我不会动的。”
今天的朴灿烈心情还算平和，因为看到出现在家门口的女人时，脸上竟然还能带着微笑走过去。
女人赶忙拉住他摆动的衣袖，却又像触电般似的松开，结结巴巴的开口：“朴少爷...这个月，能不能...早点给钱？”
朴灿烈看了一眼被她拉过的袖口，将衣服脱下来，慢悠悠的几步走到垃圾箱旁，丢了进去。女人的脸瞬间涨红，却还是一步没挪动，等到朴灿烈再次走过来时，才又开口：“朴少爷，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现在给我，我保证不会再来找你了。”
说归说，她没敢再靠近一步。
“你好好做工的话，也会有不少钱。怎么，正经工作挣来的钱烫手吗？要急着花光？”朴灿烈一开口，还是有止不住的嘲讽。“还是，你又管不住自己的手，要去摸些不该摸的东西。”
朴灿烈内心忽然涌上一股倦意，手下汇报在东城S赌场见到她时，朴灿烈就知道她总会找上门来的。她在东城举目无亲，社会关系基本被朴灿烈切断，不来找所谓的儿子还能找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