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四）突然离开的主殿(3)

        向来沉稳的短刀付丧神也握紧了双拳，提高了声音说：“大将他专门嘱咐了我让我谁也不能说，你要我怎么告诉你？你是他的初始刀没错，我也是她的初锻刀啊！大将她那样一个好强的人，那样一个认真尽责，温柔的审神者跪坐在我面前，恳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的病情，我能怎么办？加州清光殿，请问，你能拒绝她吗？如果告诉了你，以你的性格和经历，还能让她那么安心的离开吗？不会的，她比谁都了解我们，更比谁都了解你，她舍不得让你有一点点不开心，宁愿自己忍着！忍到最后一刻，也想让你开心的日子能多一天多一刻。她甚至希望，自己偷偷去治病，也什么不告诉我们，只是被我发现了那份病危通知书和手术建议书，我们两人私下对峙时，她才迫于无奈告诉我的。我都不敢想象，那些疼痛难忍，那些辗转反侧，那些提心吊胆和惶惶不已，都被她一个人捂在心底，好好的收在了笑容后…
…清光殿，你以为我不想陪她去吗？可这种战况紧张的时刻，时之政府不允许啊！就连大将的病，也是因为不能再拖了才去现世接受手术治疗的。我和你们一样，都希望大将她能平安健康的回到本丸来啊。”说到最后，连药研的声音也因为悲伤、愤怒和无奈透出一丝嘶哑。
        清光腿一软，跪坐在地，安定急忙跑出去试图搀扶他起来，却被清光一把握住了胳膊：“安定，你也知道她离开的原因对不对？否则，你刚刚不会问我那个问题的……安定啊，我在池田屋折断以后，是你陪着病重的总司走过他最后的日子的吧，那么，你怎么会不懂我的感受？不，你当然不懂，因为你起码是陪在总司身边的啊！可我呢？枉我一直以她的初始刀身份洋洋自得，枉我自认为我……爱她，但我却直到现在才知道她离开的理由！你们告诉我，她还能……回来吗？不回来也行，我可以去求时之政府，让我去偷偷看看她，只要还有机会，只要……她还活着啊……呵，我忘了，他们当然不会允许的，你们，也和时之政府一样残忍……就连她得病这件事，你们也一起把我蒙在鼓里！”
        药研和安定什么也说不出来，看着崩溃的清光，安定伸出手将他抱在怀里，就像是还在总司身边那样，他们俩彼此依偎，互相取暖。
         长久的寂静之后，清光突然冷静下来，抹了把脸，趔趄了一下又推开安定欲扶的手，站起来冷着表情道歉：“抱歉，我不该这么说你们的，是我冲动了，不怪你们，不怪你们，是我，是我太粗心了，是我不够关心她，我本应该早就发现她那些异常表现的，现在这样的结果，是我活该，我活该……”他佝偻着背，扶着廊柱跌跌撞撞地走远了。
        安定回到房间里，只看见清光把自己埋在了被褥中，他什么也说不出口，躺在自己的铺位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眼前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