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2)

宽大的房间里，长老西装革履，体态臃肿。他走过去，和小有握手。长老这样热情，小有觉得自己的手几乎要烧糊了。
“请。”
长老带着宽厚的笑容，带领着小有一家，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搭着架子，细细的藤蔓植物攀上架子，清脆的鸟鸣在微风中穿梭。走廊外侧可以看见这个城市，繁华而巨大，无数汽车组成色彩斑斓的细流，蓝色楼房大森林，在阳光下闪烁着平和的光芒。父母和长老们就在一片和气中谈论着房价之类的话题。
“这里一切都是那样美好。所以我只能去参加成人礼了。”小有想着。
他们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是个小花园。花园的小径两旁簇拥着艳丽的花朵。越往前，花朵越鲜艳，空气中越发具有暖意，小有觉得自己的心上结出冰来。
终于，走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是石头地板，中央摆着一把藤椅，面对着一个精致的镜子。
“走吧。”
听见长老的催促后，小有依然停滞不前。
“小有，你不要怕。妈妈爸爸在这里呢。”
妈妈爸爸不断鼓励着小有。小有就觉得有着一个无形的温暖手架着自己，它简直要让自己的血肉蒸发。他发着颤，坐在了藤椅上。从附近的几条道路旁，出现了几个人，穿着整齐的西装，手里拿着许多藤条。小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一开始很紧张，但仍然决心露出轻蔑而不屈的笑容。
看见小有在微笑，长老说：“二位，成人礼的第一步可能会稍微用些时间，两位慢慢等。”
“没关系，主要这件事后小有能进步了，这就是好事儿。”
后来藤椅旁边那些人，用藤条将小有固定椅子上。随后他们环绕着小有。一边像传教士演讲一般，高声喊着经济学、心理学的理论，一边用藤条抽打着小有的身体。小有强忍着，他忍着委屈与惊慌，将他们堵在自己的心里，他只将笑容映照在镜子里。
“怎么会这样？”爸爸妈妈问。“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长老漫不经心地说：“嗨，有些孩子小心思多啊。有一阵时间就好了。”
一开始小有觉得的是一种突然的，刺激的疼痛。如今藤条被打断了许多，密密麻麻地堆在附近。此时小有想：“莫非这难忍的疼痛已经长在我的肉里？他和我成了一体？”
这让小有觉得无比的焦虑，他没忍住，让这情绪从眼神里流露出来。镜子瞬间开始反光。小有急忙收起自己的表情。但此时厌烦、怀疑等情愫早已绝了堤，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等已经发酵完毕。就像少睡的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打盹，小有也不自觉地出现了疲惫和麻木的表情。镜子也越发闪光。某种事物即将来到，就如日出日落一般。
从闪闪发光的镜子里面走出来另一个小有。为了区分，我们将原本的小有叫做前小有，后出现的小有就叫小有。前小有观察这个小有，他有着和自己很类似的脸庞和身材，但要比自己显得高大，面容比自己沉稳，但脸上多了少许沟壑，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冲刷而成。
那些穿西装的人解下了前小有的束缚。前小有站起来活动筋骨。他看见小有从镜子里出来后，向着一旁的父母伸出手。他叫着：“爸，妈。”走向他们，拥抱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