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与依的咏叹之曲(4)

从医馆里出来以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各家各户也都亮起了灯，街上也亮堂了起来、热闹了起来，小贩摆起了摊子，大街上人来人往，街角有几个小童正摆弄着一束烟花。说起来，好像是要过年了吧。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人群之中一对父母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拉住父母的手一蹦一跳，虽然只有背影，但想必他们此刻一定在笑着吧。乐正绫视线不自觉地停在了那一家三口身上，静静地看着那一家三口直到他们一点点的隐没于人群之中。
不得不说，这一切，还真是……恶心啊。
脸上的伤一下子变得很难受，乐正绫不自觉地伸手去揉，使劲地别过了脸朝向背对女孩的方向。而女孩也只是自顾自的拉着乐正绫穿梭在人群中。
走了有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家裁缝店前停了下来。女孩回头望着乐正绫笑了笑：“进去吧。”说完便要带着乐正绫走进裁缝店，可乐正绫这时却站了下来不肯进去。
“你到底要我帮你干什么”乐正绫问女孩，语气中有点儿不耐烦的意味儿。
“当然是帮我拿衣服啊。”女孩这么说着。
乐正绫用力的甩开了女孩的手，“我用不着你的怜悯！”乐正绫冷冷地说着。
“啊？你在说什么，我……”女孩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乐正绫说着。
“你……”乐正绫打断了女孩的话，顿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着“真恶心啊……你啊！”说完转身就跑走了，留下了原地发愣的女孩。
乐正绫一路的狂奔，逃命一般的狂奔，穿过人群，在人们异样的眼光中狂奔，赤着一双脚，披着满头的乱发，在街上狂奔的样子真像一个疯子，以至于不小心撞到了别人除了被骂几句，都不会愿意费功夫搭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狂奔中乐正绫撞翻了一个小孩，这次人们却好像忘记了对疯子该有的“包容”对乐正绫穷追不舍。不过乐正绫身上到底有些武功底子，利用人群来回的闪避一下子把追过来的人甩在了后面，没由来的，原本糟糕的心情一下子舒畅了一些。
乐正绫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逃，也不知道自己要逃到哪里去，是对女孩的无缘无故的光火的自责，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乐正绫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一定要跑，一定要逃，逃向远离人群的地方，恶心的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乐正绫终于逃开了那让他万般厌恶的人群。周围很是昏暗的样子，跑了那么久乐正绫感觉有些脱力了，无力地瘫倒在雪地上。地上有一些隐约可见的痕迹，没想到又回来了吗……跌跌撞撞地一路，竟然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乐正绫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躺在雪地上，看着这昏暗的天空，乐正绫感觉心里闷得慌，就像这沉闷的天空。闭上眼，女孩那委屈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拳头重重地砸在雪上，破碎的雪花在飞溅，乐正绫撕扯着身上的绷带，再次露出了身上的伤口。乐正绫大喊着，躺在地上疯狂的踢着腿，发泄着淤积心中的恼怒与羞愧。发泄了了良久耗尽了气力的乐正绫也渐渐停了下来，发泄了心中那没由来的暴怒之后，心里一下子空了下去，那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悲伤与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