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1）(3)

宫本凉夏心下了然，弯了弯嘴角。
“太子殿下，”一群宫人匆匆赶来，把太子抬上轿辇。临离去前，太子看着一脸淡然恭敬的朴灿烈，冷然一笑，盯着宫本凉夏，离开了。
 
 
马车摇晃。宫本凉夏安静的坐在门边，身上还披着朴灿烈的衣服。
“门边冷，到这边来坐。”朴灿烈见他双手紧握，开口道。
“宫本质女之身，实在不配和王爷坐在一起，谢过王爷。”
在静静的车厢里，他的声音像是一种金属，却不带刀兵之气。凉凉的，却意外地入耳。
“那你拿着这个手炉，”朴灿烈伸过手去：“你要冻坏了，本王也不好交代。”
犹豫一会，轻道声“多谢”，伸手去接。两个人的手指在温暖的手炉上相触。他的手指阴冷潮湿，和那人的干燥温暖形成巨大反差。
细密的铜线包裹着一团温暖，外罩着雪白的狐皮，拿在手里温热柔软。朴灿烈看着他的指尖因为温暖慢慢变红。他的侧脸有几缕发丝，整个人陷在角落里。
“你本是倭国人，怎会说我国的语言。”朴灿烈试探的问道。
“回王爷，宫本的父亲从小就让宫本学习您国的语言。说是将来在战场上有用。”宫本凉夏回答道。
朴灿烈没有回答，点了点头，便是默许了……
这个人有故事。也不简单。
朴灿烈收回目光，闭上眼。这几天史册的编纂让他有点累了。车马又摇晃，竟慢慢萌生出倦意来。
眼睛闭着，自然错过了宫本凉夏看着他的眼眸。
挑起锦帘，宫本凉夏看着车外，笑了笑，收回手指。
 
 
第二天在朝堂上，朴灿烈听着大人们的各种奏疏，慢慢走了神。
太失礼了。昨天竟然在车上睡着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外人前睡着。
“灿烈。”
“。。。儿臣在！”
迅速回过神来，忙上前一步。
“那倭国质女如何了？”
“回父皇的话，儿臣已把那质女安顿在儿臣府内的竹林轩。都安排妥当了。”
“嗯。。。别让她死了。知道么？”
“儿臣知道。”
“嗯。。。众卿可还有奏？”
差点出了大乱子。回到原来的位置，朴灿烈松了口气。
 
 
竹林轩在王府的最东南角，在皇帝赐给朴灿烈的竹林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幽静，但是太过幽静有时也是一种缺憾。那里总是冷清着没人住，时间长了，就生出太多的凄冷意味来。
宫本凉夏坐在林中石凳上，深秋的竹林落叶纷纷扬扬的，但是阳光很好，微微仰起脸来，那温热的触感像是昨天晚上捧在手心里的狐皮手炉。
“小姐。”
“莲姑好。”宫本凉夏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我家王爷让我给小姐送了书册和棋盘，好让小姐解闷。”
“替我谢过王爷。”
“是。若无它事，奴婢告退。”
“莲姑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