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心海蜃楼

-楔子-
我在寻找一件重要的东西……
泛滥、却又无价……抽象、而又具体……
近在咫尺……遥不可及……
就像在心灵的瀚海深处飘忽不定的光点……
那座埋藏着它的蜃楼……
-壹-
如果，你询问我的名字，或是我的种族，我会告诉你完全相同的答复。
觉。Satori。
人类那样称呼我，也那样称呼我们。
我们是可以看破心灵的妖怪，通过胸口的心眸，便可以读尽他人的所思所想，知晓灵台深处的每一寸秘密。
人类、妖魅、高尚的神灵与卑劣的怨魂……在我们的第三眸面前，都无法藏匿任何真实。
贪婪、自私、倦怠、色欲……
就像光明背面的阴影，光愈明亮，它们便愈加刺目。
没有人会喜欢赤裸在陌生人面前……
所以，没有人喜欢我们……
人类或神明……甚至妖怪也对我们敬而远之……
对于把“善解人意”做到极致的我们，不得不说是无奈的悲凉……
我对族群的记忆十分模糊——实际上，我们本是十分罕见的妖类，稀稀散散的几个同伴苟活于人类与妖怪的夹缝中，似乎也难以称为“族群”吧。
不管怎样，竹花桑海的千年就这样了无生息地从我的记忆中流逝去了。人类社会的变迁，终究还是斫断了万物之灵与他们的联系。
神明纷纷丢失了曾经的信仰，妖怪们也沦为了幻想中的存在。而我们，也渐渐被遗忘在尘封的《百鬼夜行绘卷》中了。
族群消亡后，我们不得不寻觅新的栖所。冰冷的钢铁森林，想必容不下违背科学原理的我们。
当名为“觉”的妖族迁徙到这片土地上时，只剩下了我和妹妹……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晓，这片名为“幻想乡”的土地，是遗忘之物的归宿之所。我们能够进入这里，也正是被遗忘的证明了。
我带着妹妹隐居在地壳之下，一个大家称为“旧地狱”的废弃城市。据说那里曾是关押恶魔的监牢，在阎罗王把地狱迁到冥界之后，便荒废成了鬼族与怨灵的乐园。
当然，栖身于此的还有我们这样不被地表生灵接受的存在。即使在幻想乡——这片可以做到人类与诸多妖魅共存的土地之上，我们依旧是被讨厌的种族。
如此，倒不如终了一生藏匿在这无人问津的旧都呢。这里有足以容身的宫阙，温暖的地下热泉，以及不输给地表任何一片樱海的石英花……也不会再遭人厌恶……
至于鬼族与怨灵，他们是不会介意被看破心神的。说起来，鬼族的豪爽令我十分讶异，而不能开口的怨灵，更是巴不得有人可以读懂它们的碎碎念。
我和妹妹在旧地狱的一处宫殿居住下来，成为了遗忘之国中被遗忘的一员。
在这座连妖怪都不敢涉足的宫殿中隐居，应当十分无聊吧。不过，对于时间与记忆早已麻木的我，确实难得的安详。不用再接纳尘嚣中纷扰的思绪与古怪的邪念，每天欣赏着遍布穹顶的石英，听一听小幽灵的倾诉，作一些即写即弃的文字……
然后，在这片波澜不惊的净土之上，终结过于漫长的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