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凯】柠檬红茶(2)(5)
就连这一句……也不是真心话。
安莉洁安静地坐回了座位,面不改色地一口喝完了发苦的柠檬茶。桌面的奶油已被擦拭得一干二净,她听见机器人悄声问对方是否需要重点一份。
对面的女孩竭力想要欺骗自己,而她,也一心希望能被对方欺骗。
……多么“默契”的一对啊。
笑容有些苦涩的圣女垂下眼帘,轻轻道:“嗯,我也是。”
这是第一次,她开始痛恨自己的能力,因为没有人能够欺骗她,包括她自己。
【x年x月x日 冰岛星神殿 大雪】
在成为圣女的前天深夜里,上一任圣女将我带到神殿中,当着神明的面告诉我:“孩子,窥心不是神的恩赐,而是诅咒。”
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神明赐予你看透人心的权利,同时也剥夺了你欺骗他人的资格。”她读懂了我的疑惑,于是又解释道,“若将违心话说出口,你所拥有的一切将被没收。”
我看向她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透:“对世界以诚相待,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承蒙于神的慈爱,我们才能无需惧怕人心的黑暗,从此活在光明之中。
正如光明能驱逐黑暗,真实怎么会输给谎言?
“答案就在外面的世界。”前圣女忽然笑了起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
我不明白她为何而笑,明明从她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正面的情绪。
“为什么不希望我懂?”我继续问道,“而且,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告诉我,答案就在外面?”
她不再说话,弯下腰,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转身离开了神殿。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小矮个无比识相地退到了一旁,他的面前是大厅的中央光柱,脚边是打扫残局的裁判球,耳边是莱娜的“严厉”训诫,和大块头的“深刻”检讨。
那人索赔了八十万,加上转账手续费以及之后赔礼的各种开支,林林总总,大约一百万积分。
这个数目就算卖了大块头他自己,也凑不来一半,而以他的地位,鬼天盟的公仓自然也揩不到油——但他真的担心过吗?不,他脸上还有鬼天盟的面具,他还有莱娜小姐。
公正、无私、心系集体、一丝不苟的莱娜。
尽管内心深处,他只想把这胖子揍个半死,然后告诉莱娜,留积分给自己,别再一味护着作死鬼。他们这种人,不吃点疼就不会长记性。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我似乎,也没有立场去劝她吧……
小矮个一边这么劝自己,一边无所适从地等在一旁,眼神漫无目的地游荡。
半晌之后,他发现了一个老熟人,或者说,老仇人。
“莱娜小姐,您看……”他轻拉一下莱娜的袍边,提醒她看向不远处的空中餐厅。
坐在明净的落地窗内的,是依旧精致而闲逸的凯莉——这个几天前鬼天盟动用了一半力量围捕,却仍以失败告终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