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与云雷）似花自有赏花人32(2)

   电话那头的人一直在哭，却没听见良耳有任何反应，就对着电话呼喊
    “九郎哥！九郎哥……”
    随后就听见了喘粗气的声音和几个听不懂的字，刚要再问，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
    “让我看他一眼！！！”
    视频电话打通了，雨田的父亲看见了打着哆嗦，嘴唇铁青的良耳，他也同样颤抖着，叫了一声“翔子……”，之后眼泪就流下来了。
    在这场抢救的混乱之中，哭喊声和血腥味儿弥漫了整个医院的走廊。被通知赶来的人都哭成了一团，张爸爸撑了那么久，却在看到这个男孩儿的一瞬间突然就忍不住了，他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儿子来说有多重要，他也希望这个人能够用语言和行动来慰藉儿子，甚至慰藉自己。他踉跄着把手机放到刚从手术室推出来，还并没有醒过来的儿子身边，几秒钟之后，他清楚地听见电话那头那人只说了几个字，他说
    “你……活着……”
    
    
    挂了视频，良耳都没能有力气从地上起来，他用手抵住墙试图帮他站起来，但几次都失败了。良耳很难相信那个俊秀飞扬的少年，居然是他现在看到的这个双目紧闭，缠满绷带的人。他现在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到他身边去，守着他。无奈腿上无论如何都用不上力气，他干脆用手撑着向前爬了两步，最后还是瘫倒在地上。
    杨妈妈在听到电话里哭喊的声音的时候就醒了，她从屋里跑出来，正好听见雨田出事了，也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看到儿子倒在地上才快步走过去扶他。她摸到良耳了的手，冰凉而颤抖着，拖了两次良耳都纹丝没动。她干脆也坐在地上把儿子搂在怀里轻轻地啜泣
    “孩子，你不能这样儿，你……起来，你快去！去南京，去陪着磊磊……快去……孩子……”
    母亲的声音一点儿一点儿的传进良耳的耳朵里，取代了刚才那些“嗡嗡”声。随后他慢慢才冷静下来，身体的各种感觉也渐渐恢复了。他扶着母亲的胳膊站起来，转头看了看母亲，抱住她，又恢复了几秒才放开母亲回到屋里收拾了几样东西，定了最近的机票，离开了家。
    一路都是深夜，良耳始终望着窗外，往常深夜回家或是出差的时候会觉得比起白天，一切都很静谧，很安详，街边的路灯让人感到温暖安心。可是现在却感觉这个黑洞洞深夜好像能活生生地脱掉自己一般。尤其是那些街灯，恍然如同鬼影让人感到恐惧虚无。良耳干脆闭上眼睛，眼睛干涩无比，一阵阵刺痛袭来，让良耳又瞬间清醒起来。
    没有见到雨田本人，只是靠视频里那一眼，自己几乎没办法静下来思考。想着想着就只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他？他那么好，自己恨不能将他捧在手心儿里。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他已经受过苦了，他还那么年轻，为什么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