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见闻录·结界内的往事（4）(4)

八意永琳深吸一口气，眼前结界内的生机勃勃让她会错觉的以为回到了千万年前，古老而辉煌的神代时期仿佛在她心中重现，但眨一眨眼，如今的现实却变成了一片冰冷而毫无意义的白色尘埃。
最后她将视线放在了间隙外那个看起来毫无危机感的博丽巫女身上，是她提出了符卡规则。不管是年轻人突发的奇思妙想，还是代代传承的潜意识所致，这个规则终于让妖怪贤者的理想变成了现实。回想着自己最近千年的经历，永琳不由得心生无限感慨。
“我们的故事很简单，它一点也不复杂，却是无解的问题。所以在公主殿下质疑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处罚，最后带着她逃离了月都。不需要想着解决我们的问题，神明的道路已经病入膏肓了。对于你们而言，玩乐和忘却绝不是人类和妖怪共存的长久之计。人类已经开化，妖怪们在你的带领下也有了主动权，希望你们在发展的道路中，避免发生和我们一样的错误吧。”
是的，那就是神代的终点。离那终焉还有近乎无限的时光，但月都上的神明们，都将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日常中，慢慢走向凋零。
“现在月都上的神明，已经跟最开始的那批神明大不一样了。我们曾经被人类影响的太深差点无法自拔，就算是现在也依旧余患未除。为了摆脱越捆越紧的枷锁，我们不得不举族搬迁到人类无法触及的月之背面。”
低沉的语调中，永琳说道：“为了彻底消除人类曾经在我们身上留下的印记，我们又将自己置于‘污秽’极低的环境中，这样一来我们就几乎不会再衰老，也就不会死亡了。我们的身体会处于一种代谢极为缓慢的状态，就算总有一天时光会将我们埋葬，但这也将漫长到无法计算。所以我们相当于重新获得了永生。”
到了这里，永琳自嘲的笑了：
“这在当时已经是最妥善的方法了，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令我们心悸的那股人类的力量，我们利用自己的力量在月球上快速的建起了月之都，恢复了往日的辉煌，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在这时，我们还迎来了一位新的神明，她诞生在月都，仿佛在回应我们的夙愿一般，拥有着操控永远与须臾的能力。”
“那就是公主殿下了。”永琳说到这里，不由得会心的笑了。然而下一秒，她就又转回了那低沉的语调：
“重新拥有着近乎永久生命和无限时间的神明们，却没能摆脱从人类那里感染的诟病。他们开始拒绝再向前发展一步，拒绝摆脱这种临时的解决方案带来的暂时性安宁。他们变得固执而有些不可理喻，我一个人已经无法再影响到所有的神明。”
“但是小公主不同，她刚刚诞生，没有被人类的执念毒害过，对改变充满了期待，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改变族群的希望，于是我要她用能力和我一起创造出了一种药，这种药能让使用者的身体不断的回溯到服用药的那一刻，是一种能真正改变我们那种死气沉沉的药。”
“种族延续绝不是靠坐等灭亡拒绝改变，想要永存就必须保持长久的生命力，创造力。一潭死水，是终究要被颠覆的。”
“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永琳卸了些力气，轻靠在椅背上，略显颓然而后悔的说道：“那时我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让公主先试药。我没能战胜人类留下的诟病，我怕沾染上所谓的污秽，怕被绝大多数同伴抛弃，怕服下之后变成孤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