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福利番
正经番:月下泛舟。
人生代代无穷已, 江月年年望相似。
——题记
月夜,昆仑山。
万年积雪消融,在流水侵蚀冲刷下,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又叠叠重重九层的昆仑山竟也褪去了傲气,任由流水切割峡谷,穿越整个昆仑山链而去,与外围山坡流水的小河交汇。
当地人称之“昆虚河”。
月夜的峡谷十分静谧,两岸群山巍峨绵亘,相望而立,悠然的流水、浅绿的水色、如绢的波光……迷蒙的像在梦里。
远处,一艘乌篷船顺着河流悄悄驶近,船里传出不属于自然的声响,为寂静的峡谷平添了一丝喧闹。
“巍巍,这个七夕礼物喜欢吗?”船头放着两张小板凳,但是船上的人不予理睬,挑了快空地席地而坐,沈巍自然的搂过赵云澜的肩头,怀里的人顺着动作把头倚在他的肩上。
“喜欢。”虽然是简单的两个字,赵云澜却听出了说话人语气的颤抖。没有抬头,赵云澜只是闭上了眼,往沈巍怀里靠的更紧了些,嘴角轻轻一勾。
大概,很久都没有像这样,安安静静的度过一晚上了。
离中秋还缺了段时日,月亮似乎还缺了一大块,但并不影响它的亮度。尤其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野外,弯月使整片夜色都改变了颜色。颗粒般质感的月光流泻到人间,洒在船头人儿的头发、衣服上,周围氤氲着一片水汽,两岸群山被月光勾勒出金边,天真的很干净,没有灰云遮月,只有繁星烁烁。
沉静了许久,没有人言语。沈巍缓缓抬起手,像要接住这月光似的,轻轻合上了手掌。
“我接住了。”他把合拢的手轻轻放在了心上,抬头望着弯月,喃喃自语。
怀里的人像一只玩累的小猫蜷缩在他的怀里,等到赵云澜呼吸的节奏平稳下来,沈巍低下头,摘下了眼镜,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似乎每一下细微的颤动,都轻轻地,犹如羽毛,虽看着近若咫尺的人,但那眼神又是极深极远的,黑沉沉的,含着一种毫不克制的呼之欲出的眷恋,半晌,一个吻,落在了赵云澜的头发上。
“这里是你我初见之地,”不管赵云澜是否睡着,沈巍只是说着,又或者在赵云澜醒着的时候,沈巍知道他肯定会局促的说不出来。“之后的万年,我都不曾回来过,我在逃避。我一旦回到这里,就再也没办法只是远远的看着你了。我恨神农,恨那个约定;但我又无比感激他,你能进入轮回,神农相当于一命换一命,提这样的要求却又不算过分。我就在极度矛盾里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所幸,”沈巍忽然停了下来,摩挲着赵云澜的手背,“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你。”
沈巍在黑夜里卸下了伪装,他不再抿着嘴笑,而是露出皓齿轻笑出声,不敢放纵大笑,怕惊醒了身边人。
此时沈巍并没有注意到,赵云澜嘴角稍纵即逝的笑容。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许是在这么美的意境里,中文系教授(原著)的因子被激发出来,沈巍望着弯月吟诵出这句诗。弯弯的眉眼陡然清冽,浮现出某种穿透力极强的痛苦表情。终究还是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不想默默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