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5)

南风觉得时间停住了。他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也看不到面前小墨黯然的琥珀色眼瞳。他的心脏在深渊里载沉载浮。咖啡厅里的音乐变成了《水边的阿狄丽娜》。
小墨恢复低沉平静的嗓音把他拉回现实。“所以我们就分手了。她太听她爸的话。”小墨再次拿起咖啡勺，轻轻搅拌已经不再冒白雾的拿铁。“但女妆的习惯我保留了。长发也是。可能还是忘不了她吧。”他语气平静，脸庞柔媚的轮廓开始变得棱角分明。
南风觉得，自己胸口的齿轮在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声后，又开始缓缓转动了。
他把一直紧紧攥着的右手用劲松开，也拿起了咖啡勺。“瞎说什么呢，总会忘掉的。”
小墨抬头对上他的双眼，他觉得自己声音已经不再抖颤了。“你会再碰到一个好姑娘的，比原来那个更好。也没有看女装怪癖哈哈……”
小墨第一次跟着他的干笑也微微笑了起来，他眉如柳叶，目如新月，星星在他的笑里闪光。南风觉得咖啡厅的灯光突然比刚才亮了一倍不止。
“开玩笑的啦，不过……”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南风掏出来一看，是小清的微信。
进展怎么样？他凝视着那条消息两秒，又把手机关上了。
他继续盯着小墨的眼睛。“以后我就是你好哥们儿了，给你找女朋友的事儿就交给我了。”
他狡黠地一笑，“这次绝对不会找个变态的。”小墨抿嘴笑了，南风觉得，自己凑的这么近，仿佛又闻到那缕若有若无的海藻味奶香了。
“不过我有个请求。”小墨好奇地偏了偏头，大眼睛盯着他看。“你找到女朋友，也不要剪掉长头发好不好。”南风觉得自己像棵死咬住悬崖边的松土摇摇欲坠的小树。
出乎意料的，小墨微笑，点了点头。“好。”
南风全身都松弛了，他低头看看面前的拿铁，漂浮的奶油又开始连成了环状。
南风看看窗外，夜色下的霓虹像光的河川，静静地往天际流淌。“风停了啊。”
小墨惊讶地看了看窗外，“有过风吗？”
“有过的。”南风浅笑看着他乌黑晶亮的眸子。“但不会再有了。”
小墨茫然地眨了眨眼。

风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