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4)

你们夺取了那些你们施予我们的恩赐，你们必将付出代价[笑声]。
<音频中断。>
<寂静，持续四分钟左右。>
<音频恢复。可听见火焰轻微的爆裂声与风声，持续十几秒后，出现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
女性声音：
他们找不到我们的，我保证。
男性声音：
[急切]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没有秩序的土地终究会化为一片荒芜，我们都会被它吞没，我们——
女性声音：
[微弱]嘘——
<寂静。持续三秒左右过后，出现大量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持续十几秒。>
女性声音：
没关系，我们不是没有希望。新生的嫩芽终究会自龟裂的土地中探出，新的绿茵总会生出，新的秩序总会建立，这是一个治疗过程，只不过它太过猛烈，总有人会无法接受。
男性声音：
但那些纷争呢？它们总会把新生的草地化为焦土，重建的房屋化为废墟，你所希冀的新秩序不过是有别于旧秩序的另一场暴政。而且这场暴政无力压制任何事物，当枪炮鸣响之时，一切真善美和假恶丑都会被轰炸、被撕碎、被烧尽——
女性声音：
——然后更多的真善美与假恶丑将会盛开在那些枪炮之上，这里看上去不过是荒漠而已，但一切都在生长着，然后毁灭，然后再生长。这个过程中总会有村镇被焚毁，总会有孩童被吞食，总会有花园被蹂躏，但也总会有泉水自地下海涌出，总会有树木生长，最后，荒漠会变成它应该变成的模样。
男性声音：
那会是什么？天堂？地狱？还是虚无？
女性声音：
我不清楚，但我们总该学会接受。
男性声音：
好吧[叹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代价太大了，我们…我们恐怕不能接受。
女性声音：
[轻蔑的笑声]那是我们应该考虑的吗？让我们先好好享用这顿烤土豆吧。
<音频中断。>
<音频恢复。可听见风吹过荒漠表面的声音，持续三分钟左右。>
<视频结束。>
这大概是你今天看到过——准确来说是听到过。最长的视频了，你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你嘟囔着挪动鼠标的同时，发觉屏幕上仅剩下两个视频文件。
太棒了。
文件5：
圣地.MP4
你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文件，希望它会是一段足够短的视频。
<无音频。可见建筑风格未知的集镇的广场。广场一旁的房屋排列整齐，街道行人繁多。行人中既可见正常人类又可见发条机器人，由在穿着等方面类似于商人、僧侣、工人、农民、拾荒者的个体组成。行人中不时地可见文件1视频中的商旅及文件2视频中的女人。集镇的远处可见阴沉的天空、广阔的荒漠以及黑色的不明高大物体。>
<文件2视频中的女人进入一座形似于图书馆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