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藏霸】寄霜雪(2)

两个月来，他们接到了无数次悬赏、追杀。青年似乎身上有伤，因此总是疲于奔命，左躲右藏。某一次在山洞里，青年掏出火折子照明时，血悲突然红光一闪，刀灵瞬间出现一把将火折子斩作两段，周身围绕着浓浓的煞气，他抬头，眼中还残留着未褪的杀意。青年吃了一惊，皱眉道：“这是仅剩的火折子了，没了它照明取暖驱兽全成了问题。你怎么了？”刀灵阴沉着脸看着地上冒着火星的火折子，回过神来向青年请罪道：“是我失误，但是我看到它就控制不住自己，似乎……对它十分排斥，或者用吾主你们的话来说应该是，”刀灵思考片刻，给出了回答，“恐惧。”谁知青年听过后，身体突然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表情僵硬，隐隐有些扭曲，他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声音说：“罢了，没了就没了吧，你多警觉些就是了。”刀灵颔首领命，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钻入血悲之中。青年背靠着岩壁缓缓滑下，抬起手罩住了眼睛。
自那以后，青年再也没有在血悲面前点起火来。
路上的埋伏越来越频繁，围追堵截的人越来越多，不管是为了寻仇，或是为了夺宝，即使是刀灵，一时间也有些左支右绌起来，青年身上总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他不得不带着血悲远避人群，在人迹罕至处四处躲藏，伺机养伤。刀灵显形的时候，时常会令人有二人相依为命、同生共死的错觉。
青年睡眠不好，有魇，屡屡半夜惊醒。刀灵守夜时总会看到青年满头大汗，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嘶哑地说着些什么，然后惨白着脸倏然醒来，还未聚焦的双眼慌乱地寻找着什么，看到一旁的血悲，又慢慢安静下来。起初刀灵并未刻意去听，久而久之，他便也知道了他的主人到底在喊些什么，是“叶”，大概是一个姓叶的人吧。刀灵并不好奇他们只见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没有感情，没有情绪，自然也就没有八卦之心。
青年从梦魇中惊醒，习惯地寻找血悲，安静下来后，他看向一边的刀灵，忽然声音嘶哑地问他：“你能化为实体么……？”
刀灵点头，“但是时间很短。”
“无妨，”青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他抬起头，眼中盛满了刀灵看不懂的情绪，口吻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乞求，“你能不能……抱抱我？”
刀灵看着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答应了。主人的命令对于刀灵来说是必须服从的，就算他让他去死。他化做实体挪过去，将青年纳入怀中，他能感觉到青年的身体瞬间绷紧，刀灵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吾主，即使化为实体，我也没有温度，无法驱寒。”
“无妨。”闷闷的声音从颈边传来，怀中的人渐渐放松下来，“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一人一灵路过一处村落的时候，村里有孩童三三两两拿着纸鸢从他们身边经过，有个女娃跑得慢，落在了后面，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嘴一瘪，当场就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子断了线一般倾泻而下，她一边哭一边哽咽地喊着“二娃哥、二娃哥”，前面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子便跑回来，在她面前蹲下身，咧着嘴笑着安慰她：“哎呀哭什么？摔疼了是不是？”他在衣襟里摸来摸去，摸出一块糖来，“吃颗糖就不疼啦！”女孩子把糖放进嘴里，明明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忽地笑了：“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