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与依之歌(3)

       行伍之人，本就粗俗惯了讲话不免有些令人难堪。但那种兄弟间玩笑般的打趣儿，在乐正绫耳中却一点儿笑不出来。反倒异常刺耳，或者说令他恐惧。
       乐正绫咬咬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刚刚喝得太急，呛住了。各位见笑了。”乐正绫端着酒杯向下面的人致意道。乐正绫此举化解了一丝尴尬，却又将自己陷入了更难堪的境地。
       一众将士纷纷向乐正绫敬酒。乐正绫那禁得住这场面。明明就没怎么碰过酒，只不过一杯酒已经让自己有点吃不消了，现在却还要被这么多人敬酒。正因为没碰过酒，乐正绫自然是没什么酒量的，而且刚刚的一杯酒下肚乐正绫就已经感到有点晕乎乎的了，要是再来一杯估计就得醉了。如果仅仅只是醉酒那倒还好，可要是因此........乐正绫不敢去想了。怎么办？乐正绫很害怕，害怕自己醉酒后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乐正绫偷偷瞄了瞄旁边的朱高煦。这位世子殿下好像并没有被这场无聊的闹剧吸引。手中端着酒杯侧躺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翩翩起舞的舞姬，端着酒杯的手随着音乐的旋律轻轻摆动。就像完全没注意到把这场由他引起的闹剧。
       朱高煦似乎察觉到了乐正绫投过来的视线，回头望了望乐正绫，对着乐正绫举了一下酒杯随即又转过了头继续欣赏着舞姬美艳的舞蹈，与歌姬醉人的乐声。
        在他转身的瞬间，乐正绫似乎看见一丝挂他在嘴角的笑意。
        他.......在笑着。
        他明明一直在笑着啊。
        可那一瞬的笑意，却是特殊的。
        那是掌控一切的自信，就像将你的一切看透。
       那是最真实的几乎已经近乎无法被隐藏的杀气。
        更是一种将人玩弄于鼓掌的蔑视。
        在那一瞬的笑中，乐正绫分明感到了，那摄人心魄的寒意，与那令人胆寒的杀机。
        手中握着的是早被侍女添满的酒杯，晶莹的玉液在杯中荡起了阵阵的涟漪。
        他们......在叫着。他们......在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