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遥遥.十三思（二）

    十四确实也很争气，雪融化的时候，基本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她曾问过我什么时候可以学剑，我告诉她基本功学好了就可以。所以她练得很努力。
    这方面的性格我和十四很不一样。我从来没有为什么事努力过，只按着自己的心意来。能为喜欢的东西做出行动，真好。
    铸剑也是要耗时间的，要炼八十一天，所以我要提前带十四去找铁。昼夜等长的那天，也就是春分，我带十四去了当年师姐带我去的地方。师姐说节气时灵气最强，但是我只能记得春秋分夏冬至。一路上十四很开心，蹦蹦跳跳的。
    炼铁的火必得是十四发的火，我们都学过火术。放入熔炉后，我们便回竹屋了。天已黑，十四却兴奋得睡不着，一直问我关于剑的事情。
    之后每天都得去看看剑的情况。练功时十四便显得心不在焉了，与我交手时总是走神，破绽很多。我有些生气，很严厉地说：“十四，如果你基础不过关，是没有资格拿剑的。”便转身走了。她既无心，我又何必陪她。十四慌忙跑上来道歉认错，并承诺不再一心两思。
   炼铁到了第六十天， 这是很重要的一天，我们要给剑塑形。我说：“以后你不用再练基本功了，所以我今天要测试你。”十四疑惑地问：“为什么？今天才六十天呀？”我笑着没答话，直接动手。十四看起来有些紧张，但没招都对得很漂亮。她一直是个聪明勤奋的孩子。
    打好铁后，把它继续放在熔炉里炼，但要加一些东西。我问十四：“准备好了吗？”现在炉里的温度已十分高，热浪冲击着我的头发和衣摆。十四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很郑重地点了头。
    我让她把衣服脱了扔进炉中，并割破腕向炉中放血，还要剪一缕头发扔进去。剩下的时间，她需要在这里打坐。这是炼剑魂，这样炼出的剑是认主人的灵剑。
    十四的脸色已苍白了，照着我的话去做。刚放了很多血，又赤身裸体在烈日炉边打坐，凡人当然会死，但竹园的人不是凡人，她的前三年不是白练的。
    之后的二十一天里，我总担心十四，想去看看她的情况，但按照规定，我不能去，去了只会扰她。我一个人，寝也难眠，食也难咽，好像对一切都失了兴趣。
    漫长的等待终于熬过，我立刻去看十四。十四的身体白得透明，映着熔炉的红光。炉火已息，但余热尚在，是成功的好兆头。我去抱十四，她立刻瘫在我怀里，没了知觉。我连忙把脉，是失血过多。她还太小了，她比我当时小了一多岁。
    我现在必须为她补上血和灵气。按她现在的状态，能做到这样，只得肌体内部直接接触。可我不忍心再割伤她，只有用嘴了。我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使我崩出眼泪来。舌头不容易破，是灵气最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