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休洗红
上海倒是没闯荡成,好在师徒二人也算毫发无损的回了天津,一转眼十年过去,彼时被吓坏的小孩,也成了独挡一面的角儿。
“张老板,今儿这可是大人物,您可得好好给来一段儿”张筱春心高气傲,唱堂会这种费劲的事儿,他自然是懒得来了,无奈还有一整个戏班要养活,他咬咬牙还是接下了。
走进屋里,张筱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杨九郎,十年不见,他还是一眼能认出他来,你说,这是不是命。
“你们是干什么的呀”那人问道,显然是不怎么娱乐消遣的人,“我们是唱戏的”旁边的经理人搭腔,“杨长官,这是特意请来的名角儿,人家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样样精通”“哦”杨九郎试图去理解他的话“那给我们来一个老虎狗”,场面一下有些尴尬,但是这里杨九郎的地位最高,没有人敢嘲笑他,最后还是管家弱弱的跟杨九郎说道“杨长官,他是唱戏的,就是青衣,花旦,刀马旦什么的”“哦,你要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么”杨九郎清了清嗓子“那个,刀马旦是吧,翻个跟头我瞧瞧”张筱春在想,这个人怎么跟记忆里不太一样啊,难道当年他被炸坏了脑子?“我又不是猴,翻不了”张筱春难得开了回口,要知道,他这个人,已经很尽力的维持他的人设了。杨九郎也是难得被怼,他抬眼看这个一袭长衫的男人,清冷却让人想要占有。
张筱春还是唱了一段《锁麟囊》,里面的词,用在他和杨九郎身上却是在合适不过,“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他吐出的一字一句,在杨九郎耳朵里回旋,然后进入大脑,当杨九郎听见脑子里烟花绽放的声音时,他知道,他完了。
“张老板,杨长官想请您喝茶”张筱春刚下了戏,请帖便送了过来,还连带着几个大花篮,花篮已经送了好几天了,请帖还是头一回,看着手里的请帖,他愣了半晌,见还是不见。
“杨长官,谢谢你的花篮”张筱春见到杨九郎也只是寒暄,关于过去的事,他并不打算提起,“你喜欢就好”相比张筱春,杨九郎倒是有些紧张,“不过,长官以后还是不要送了,近日来,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关于天津驻守部队的最高行政长官瞧上了一个戏子的八卦,大概已经传遍了天津城吧。“所以,你相信那些吗”“不过空穴来风而已”“既能来风,必有空穴”杨九郎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杨长官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我看上你了,跟了我吧”“所以,长官觉得,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张筱春站起来,“杨长官,如果你想找个乐子,怕是找错人了,告辞”看着张筱春的背影,杨九郎有些懊恼,自己还是说错话了。
张筱春还是跟了杨九郎,那人用整个戏班的人命威胁他,他终究是太心软。 “你啊,有时候硬些心肠吧,如果总要有人受伤,就请你自私一点,别让受伤害的那个人是你”杨九郎替张筱春掖好被角,那人脸色苍白着,双眼盯着房顶,一言不发,让人看了甚是心疼,杨九郎有些不忍心,把人拥在怀里“我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