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你压我管儿了(2)

他轻轻喘了一口气，嘴里喃喃道：“槿声啊……”
旁边人看他嘴巴微微开合，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话，都凑过去听。
张煜喘了几口气，艰难地偏了一下头，把脸扭向了杨槿声那边。
“你要说什么？”杨槿声趴在床边问到。
张煜嘴巴微微开合，始终说不出来，最后他咳了一下，使劲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你特么压我管儿了。”
杨槿声身体直接弹了起来。
直到后来老郭都用这事给徒弟们证明搭档之间的亲密程度——“比爹妈都亲，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搭档。”
几个人看了一阵，心里头发紧，眼圈泛酸，师娘早在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了。老郭看看这几个人心里头堵得不行，“行了，咱出去吧，让他好好歇着。”
 
“喂，妈，爸咋样了？”杨槿声走到安全出口外面的楼梯间里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你这孩子，咋说走就走了，出啥事了？”
“我不是给您发短信了吗。”
“妈看见了，那，小煜咋样了？”
“……”
当妈的一听电话那头没回音儿就知道情况怕是不好，心里头一沉。
杨槿声张了张嘴，喉头攒动了几下，半晌才开口：“妈……”
老太太听见电话那边的颤音儿心里头跟针扎的似的：“妈听着呢。”
“我可能，得在南京待一阵……”说出这句话，他就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你和爸，好好照顾自己……”
“诶，妈知道，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爸都挺好的……你，照顾好自己。”
“嗯，妈我先挂了。”
 
这边几个人走了出来，老郭和郭夫人、栾笙锦几个人在旁边低声说着什么，几个小辈儿也说不上话，寻思寻思下楼抽根烟吧。
“声子呢？”张繁钧低声问李箫彦。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我旁边呢。”
俩人往外走，正好经过安全出口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低低地传出“呜呜”地声音。
张繁钧李箫彦俩人对视一眼，走到门前，把虚掩着的门推开一条缝，就看见杨槿声坐在台阶上掩着面，低低地啜泣，双肩微微地颤抖着，一声声压抑的呜咽从苍白的双手间传出，整个人佝偻着，好像一只在沸水中煎熬的虾。
俩人默不作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