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防弹少年团/七魇堂/飞咻 上

梦魇好治，心魇难治。
这梦魇的根症，还是在人心。      
                          ――闵玧其
           
1.
外公生病了，要我去和家里隔了几条巷子的药堂拿药。顺便把爸爸出差从京都带回来的糕点给药堂堂主带过去一点，向堂主问好。
药堂不是很大，但是听大人们说已经有几十年光景了。药堂外挂着一个大大的匾额，上面时隶书篆刻的大大的“七魇堂”三个字。
我和药堂的堂主说不上特别熟，只是知道他姓闵，我一般都叫他老堂主，他喜欢别人这么叫他。看外貌，应该是我外公那一辈的人。
每次我去拿药的时候，给他的钱他从来不要，还会多包给我一些白杭菊和桔梗之类的东西让我带回去给外公煮水喝，顺便也向外公问好。
每回我去，家里人都会嘱咐我在多在药堂陪陪老堂主。老堂主年纪大了，无儿无女的，一个人过的很不容易。
老堂主的话不多。在药堂的时候，我一般都会安安静静的呆上一天。
不是看老堂主沾上新磨的墨汁用劲瘦的小楷一笔一笔写下今天的账目，就是搬个小木凳坐在正熬着药的炉子旁，看着砂制的药罐里黑色的汁液咕嘟嘟冒出一个个气泡。
空气里缠绕着各色药材混在一起的气味，带一点甜的苦涩。
偶尔的时候，老堂主会教我认识各种各样的中草药。当归，桔梗，三七，艾叶，鹿茸，决明子，许多我叫的出或是叫不出名字的药材被小心翼翼的放在它们所属的小格子里，整整齐齐排满了一面墙。
我呢就老是趁着这个档口偷偷抓一把熬药用的干枣，轻轻咬一口，是皱巴巴的甜呢。
我曾经心血来潮问过老堂主药堂名字的来源。正在往炉子里添柴的他顿了顿，说了这样一段话：
“丫头，人有七情六欲，故而生出种种梦魇。可这梦魇好治，心魇却难治。来这七魇堂的人多求治的是梦魇。可这根症，终究还是在人心吶。”
那时的我不过7，8岁的样子。对他的话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只是那时他那满含哀伤与追忆的神情让我深深动容。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常年不变的淡然表情里有了裂痕。
今天我去药堂的时候，发现厅里原来老堂主记账的位置上换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他和我说老堂主早在一个月前一天夜里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走的很安静，很祥和，似乎是早就知道自己寿命将尽。
那天夜里，他交给了那个孩子放了一块通体晶莹的玉，上面除了几处装饰的云纹，正中还用小篆刻着泰玧二字，一正一反，应该是什么重要之物。说是如果我再来的话就把这块玉带回去交给我外公，他自会明白。
我当时完全呆住了，恍恍惚惚接过玉回到了家交在了正在侍弄花草的外公手里，并告诉他老堂主已经去世的事实。
我很难过，外公比我更难过。他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块玉，眼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他没有哭出声，就只是静静的流泪，最后晕了过去。
我猜，老堂主一定是对外公很重要的人。

2.
后来的后来，我和外公去了老堂主的墓前。那天是烧七的最后一天，刚刚下过雨，天气不算很坏。只是太阳的光还未曾能冲破乌云的遮掩，但总算有了一些亮度，没那么阴沉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