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有生之年，有幸爱你(2)

“嗯。”他来找阎鹤祥，本就是想让他帮忙骗张云雷，圆他移情别恋的谎的。
晚上，杨九郎一个人待在家中，没心情干别的，他回想着这些年的事情，与张云雷的相遇，搭档，恋爱，南京出事，再陪着他大红大紫，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
“角儿，原来我们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啊！对不起，没能陪你走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他以为是阎鹤祥。他拿过沙发旁边的拐杖支撑着自己起来，想去开门。却听到门外的人开始暴力地拍门，边拍边喊着，“杨九郎，杨九郎，杨昊翔，我知道你在里面，给老子开门”
杨九郎不由得停下步子，他木然地站在门里，想象着门外张云雷暴跳如雷的样子。
他终究还是先他一步忍受不了这样冷冰冰的气氛。其实张云雷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冲动，以为自己早已褪去了年少的轻狂，如果没人逼他回到现实，或许他还是会选择之前那样与杨九郎两不干涉，各自窝在自己的树洞里舔舐伤口。
张云雷决定试最后一次了，如果这次不行，他就真的决定放手，出国。在这之前他要见见杨九郎，他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茫茫人海中错过了该错过的，失去了该失去的，他终于等到了他，伴了那么多年。可是眼下他们就要这样完了吗？他们不能就这样完了，如果真要结束，也不能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结束。
张云雷突然有些怨恨杨九郎，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说舍弃就能舍弃的？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心凉。他知道他在里面，可是敲门声持续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来应门。张云雷一直固执地敲着门，杨九郎也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那么一瞬间，杨九郎很想打开门紧紧地拥抱住他。但是一抬腿，腿上的疼痛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两个人就那样隔了一扇门，谁也看不到谁。
过了许久，拍门声停了，外面没有了任何动静。杨九郎猜想，他应该是拍累了，回去了吧。他叹了口气，缓缓地往床边走。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想了一下，熟练地拨通了那一串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对方的声音还有囔囔地鼻音，开门见山地问，“你在哪？”
“在家。”
“怎么不开门？”
“刚才睡着了。”
“开门吧”
杨九郎举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我已经睡下了，今天太累了，我过两天去找你吧。”
“可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今天。”
“那就这样说吧。”
张云雷沉默了，有那么一分钟电话中只能听到两人平稳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他问，“我们是不是只能这样了？”
他的声音那样苍凉，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杨九郎只觉得心像被什么人猛地揉了一下，他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张云雷又问，“那我们以后还可以经常联系吗？”
杨九郎只觉得喉头发紧，他说，“为什么不能？”
“我怕，怕你消失，怕我再也找不到你”
半响，杨九郎用无比冷静的声音告诉他，“我不会消失，除非我死。”
“我想见你”
“过几天吧，我要睡了”
张云雷无力地蹲坐在走廊里，冬天的冷风刀子一样穿过半敞的窗户刮了进来。张云雷的脸上有瑟瑟的痛感，但是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当初那么亲密无间的人怎么会竟然会变成如今这副冷漠的样子，是什么改变了他？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真的是外人的眼光吗？真的是娶妻生子吗？他不知道。
张云雷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错的明明是他杨九郎不是吗？他自觉没有做错任何事，可事到如今，他竟然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