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 一别两宽 生死经年
凉嗖嗖的秋风打着旋儿的从窗户吹进了房间,床上躺着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动了动身子卷着被子接着睡,完全不顾及还开着的窗户,挥舞着小钢叉的恶魔秋风看着人没反应,吹的更厉害了。
待到床上那人醒来,不出所料的打了个打喷嚏,果然感冒了,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挪的走到客厅的冰箱,打开来发现里边只剩下前天吃剩下的披萨,孤零零的躺在盘子里,其他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像是新买的冰箱似的。
长叹了一声随手关上了冰箱门,走到沙发旁的柜子上拿出药箱,翻了翻里边半年都没动过的药,费力的找出依稀能辨别出是一盒感冒药,但是早就过了日期,把药箱放回柜子里,深陷在沙发上那人捂住了脸。
过了半刻好似有透明的水滴从指缝中流出,那人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被水洗过的眼睛湿润的明亮,回了卧室坐到床上,呆呆的看着床头的日历,好像又过了一天。
回过神的他站起身走到衣柜前,许久未出家门,衣柜内的衣服都没怎么动过,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像主人昭示着自己的存在,随手拿起件T恤和牛仔裤,挺认真的端详了两眼,然后慢腾腾的穿上。
穿完衣服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没人样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洗了把脸抓了抓头发,穿上放了好久的鞋子,随身带着钱包和钥匙,手机也用不上,索性就不带了,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冰冷的凉风似乎吹醒了门口发愣的人。
定了定神抬腿大步走了出去,看到停车位的车依旧手抖的厉害,还是没能有勇气开车,叹了口气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和师傅说了要去的地方就闭眼休息,师傅是本地人,爽朗能说,从他上车开始就一直在打电话,听着还挺热乎。
师傅看着后排坐着的孩子闭着眼睛,应该是在睡觉,就和电话那边的人嘀咕了几声,就把电话挂了,顺便把车里放的电台关了,想着让这好看的孩子多睡一会儿,现在的年轻人,都累。
等到了地方,师傅叫了他一声,他睁开眼,把钱给了师傅,嘱咐一声开车小心,就慢悠悠的走进了门前的咖啡厅,照例坐到了靠窗旁的座位,叫服务生点了杯黑咖啡,什么都不加那种。
可能是新来的服务生,看见他坐了那个位置有点踟躇的上前,“先生,那个座位是我们老板的,你看你方不方便坐别的地方?”他回头冲他笑了一下,没理他的话,这时另一个服务生把咖啡端到他面前,拽走了那个新人服务生。
“佳姐你拉我干嘛,那不是老板的位置么,怎么就让他坐了”
“你是不是傻,那是老板男朋友,幸亏他没什么反应,要不然你死定了你”
“什么?老板不是个男人么?男朋友?”
被叫做佳姐的服务生看了新来的一眼,口气有点轻的说“怎么?你这是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老板?”
“我没这意思佳姐,就是头一回碰见这事儿,有点惊讶”
“最好是这样,把你的思想收一收,好好干活比什么都强”
看着新来的点头哈腰的往后面走,佳姐看了窗边那人一眼,眼里有点心疼也有点难过,老板似乎,走了得有半年了吧,他还是这样,每个月这个日子都来,每次也都是伤心落寞的。
喝完咖啡的他走到前台结账,收钱的小姑娘看到是他便摆摆手示意不要钱,但是他执意要给,小姑娘没办法给他找了零,轻轻的把钱放到他手上,眼睛里有点水珠的看着他,他揉了揉小姑娘头,转身出了门,最后轻飘飘的留下一句‘都会过去的’
收银台前的姑娘听到这话蹲在地上捂着嘴哭了起来,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还在淌眼泪,他们都知道为什么,却又都无能为力,他们知道最伤心的人不是他们,而那个人伪装的一点也不好,谁都看出来他过的很糟糕。
出了咖啡厅的门,外边的天有点变暗,好像要下雨,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墓园,轻车熟路的走到一个墓地前,半跪在地上,也不顾脏污,好似洁癖不存在似的,用手擦了擦墓前的照片,里边的人虽然眼睛小了点,却笑的异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