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王耀】(治愈向)我将逝去，而君永恒(十七)

“先生！”
先生回来时又已经是晚上了。王青等在自己的房门外，一看见先生便喊道。
而先生对于他等在此似乎并不意外，仍是微微蹙起眉，嘴角上扬着，露出了一个很是无奈的笑容，眼神似乎有些责备。先生一边走近一边说道:“青儿，你等在这儿会受寒的。”
“先生——”王青有些着急。他想问，先生，您要将青儿送人了吗？您这些天是故意在躲青儿吗？可是，看着先生那与平时无异的笑容与温柔的神色，这些话在嘴边，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可先生却还在微笑着等他下面的话，最后他只能生硬的说道，“您答应今天会教青儿识字的。”
于是先生笑了笑，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到王青的身上，没有握住他的手试他的体温，没有看着他的眼睛，也没有摸他的头。先生将衣服给他披上后，便立刻站起了身来，王青抬起头努力往上看，却只能看到黑暗中先生的下巴与上扬的嘴角。
“先生近几日在忙于教政儿学习，青儿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请教管家，只是莫要失礼便好。”他说着，丝毫没有低头看王青的意思，“已经不早了，青儿快去睡下吧，莫要受寒了。”
王青没有回答。他张了张嘴，但是看着先生唇边的笑容，最终还是合上了嘴，然后低下了头。
没有等到王青的回答，先生叹了一口气，然后仿佛读懂了王青心中所想那般蹲下了身体，那双王青极喜欢的眼睛便出现在王青眼前了，“今天过来的那户人家，给青儿，不对，现在不该喊青儿了——”先生停顿了一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露出了王青熟悉的，毫无变化的温柔神色，“该喊涵儿了。”
子涵。
这是那户人家给他取的名字。是那家早夭的孩子的旧名。
王青看着先生的眼睛，那神色还是那般温柔，那眸子，也还是那般好看。于是王青咬紧了牙关，再一次低下了头。
然后先生就这样站起了身，没有等他的回答，没有摸他的头，也没有哄他，先生径直从王青身边走了过去，“涵儿，快去睡下吧。别让先生为难。”
感觉到先生就这样绕过了自己，走到了先生自己的房门口，将要推门进去，王青终于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先生”。那声音颤抖的让自己也感到意外。
先生还是停下了脚步，等着他开口。王青不敢抬头，也不敢想象先生此时脸上的表情，他只是盯着先生站在门口的脚。眼泪从他的眼眶里不停的掉出，但他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的嘴唇动了动，然后又动了动。终于，他猛地将手臂举过了眉心，然后一点一点的弯下腰来，对着先生深深的低下了头。即便不愿去想，先生那别无二致的温柔笑容仍然在眼前不停的晃来晃去。
早就知道先生总有一天会将自己送出去的不是吗？王青啊王青，先生说过的，你是一个乖巧懂事的极好的好孩子，所以啊，停下眼泪吧，不要说任何不好的话，不要有任何不满啊，不要任性了，不要让先生，为难啊。
王青使劲的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他的头低着，那稚嫩的声音哑的厉害，可他仍是强迫着自己开口，如同立誓一般——
“涵儿，都听先生的。”